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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还能分得清哪一颗是你们刚刚带来的吗?抑或者,当我带着遗憾离去,你能分清,我在这房间里留下了什么吗?”
关文久久无法开口,胸膛里塞得满满的,全都因为看见那个银甲男人惨遭凌迟所致。如果他有穿越时空的超能力,必定直扑那个千鹰云集的山谷,斩杀一切敌人,救下那个人。当然,还有旁边那个逆境中的美丽女子。可是,他也知道,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无论那些事有多惨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想而知,那银甲男人已经惨死于孤峰绝顶,而那女人,必定也难遭人玷污的厄运。
大人物推门进来,望着满地凌乱的玛尼石,脸上没有惊诧,只有深深的哀伤。
“你呢?你能分清吗?”赤焰尊者问。
大人物弯腰捡起一颗舍利子,仔细观察,但只过了几秒钟,那颗看似坚硬无比的舍利子突然在他指尖散开,化为灰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分不清,但我知道,那是藏传佛教几辈高僧的修行结果。他们采用了接力修行的方式,就是要用永生不灭的灵魂结晶告诫后代,永远都不要沉湎于表面平静的生活之中,要记得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我会叫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那些都不重要。”赤焰尊者说,“重要的是,用尽力气做能做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合力镇魔。”
关文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头脑清明。
他明显感觉到,看过那些舍利子、玛尼石带来的震撼影像后,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行旅画家关文了。从前,他心中只有画和画笔,现在,他心怀天下,灵魂上的窗户已经完全打开。
正如宋朝柴陵郁禅师的那首著名的偈子: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那种瞬息之间的顿悟,无法用语言表达,一切见识与认识,全都充盈于关文的脑海之中。
据说在宋朝,柴陵郁禅师在摔了一跤后大彻大悟写出了此偈子。意思是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明珠,这颗明珠就是自己对自己清醒认识。但是,大多数人却长久以来不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因随波逐流而自我沦丧。直到突然有一天,这个人认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这颗明珠了,他的一生便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在济南上学、画画、教书、吃饭、睡觉、上网、看电视等等琐琐碎碎的日子,都代表了关文心中的明珠被尘埃封锁的阶段。当他的心灵渐渐觉醒,毅然丢弃济南的一切奔赴扎什伦布寺,则是尘埃渐退。到了现在,玛尼石塔中的经历,则让他脱胎换骨,对于藏传佛教的“镇魔”大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尊者,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大人物问。
“召集五国十二寺的智者,再加上藏地几大寺庙中的智者领袖,大家一起研究那些唐卡碎片,直到把它们拼合起来。既然先贤智者们给我们留下了镇魔的线索,我们必须把握机会,继续前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一次,任何寺庙都不可操之过急,更不要持对立态度,大家一定要从心到身,保持团结合作的良好态度。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要能为镇魔出力的,全都是战友。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从这种意义上说,天鹫大师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大人物不愧是当今拉萨最高明的智者,几句话之间就明白了赤焰尊者的意思,立刻转身出去。
夜已深,但在大人物的安排下,几路僧人同时出动,在一小时后就将五国十二寺的智者们专车送达这个院子。
院中搭起了巨大的连体帐篷,二十米长,十五米宽,非常敞亮开阔。帐篷里面摆放着十张餐桌连起来的餐台,上面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以适应不同智者的生活习惯。
除了这些人,大人物还致电扎什伦布寺,把参与密宗院行动的中层以上智者全都调过来。
“谁能联络到天鹫大师?现在已经是化敌为友的时候了。”大人物亲口询问那些智者。
有人回答:“向这里赶来之前,电话通知天鹫大师,但他说,要先去见一个朋友,然后一起过来。只要是对拼合骷髅唐卡有益的事,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参加。”
在这段时间里,关文始终躲在侧面的一个房间里,飞速下笔,描绘着玛尼石塔下看到的那些影像。那是他亲身感受到的事,画起来毫不用力,但他画到那个银甲男人时,笔下不禁踌躇起来。
他无法解释那种特殊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自己身边的人之中,到底哪一个与对方如此相像?
“我能担负起镇魔的重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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