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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夫此番前来还有一事启奏。”
“老师请说。”
“臣已有了国舅的消息。”
“哦?”听闻此讯,公仲孜墨从龙椅上坐直身来,挺直的腰杆只等着兴伯的消息。
“我军攻破阴平城的那日,晔府被人放火焚烧殆尽,当时国舅爷就是被鼎家军软禁在府中,所有人都以为他葬身火海,但所幸国舅爷在老家丁的救护下逃出生天。”
“真的?活着就好!翾儿听到这消息一定很高兴,朕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这是这些日子来公仲孜墨听到最好的消息,对于晔謦翾来说,再没有比亲人重逢更好的事。
“皇上,老夫已经派越娘去往凤寰殿报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大火下国舅爷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左眼已被火光灼伤,已是再不能”
“姐姐,你的意思思成已经成了独眼”
秦越娘看着晔謦翾,不忍再说,只能艰难的点点头。
晔謦翾没扶住,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娘娘保重身体才是要紧啊!”
晔謦翾抓住秦越娘扶着自己的手,目光空洞,没有泪光。
“姐姐,思成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他本该是风采翩翩的少年郎,如今”
“娘娘,当年的阴平城战火纷扰,国舅爷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娘娘当宽心才是。”
秦越娘的话自然有几分道理,那样烽火连绵的日子,能在刀光剑影下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她又怎能还向老天爷强求?也许是她太过奢望了。
“姐姐,我要见他。”
刚才听闻消息的公仲孜墨还以为是好消息,却不知这是个掺着血泪的好消息,他后悔了,也许不该让她知道,他知道,她虽不说,但很疼这个弟弟。
“老师,既是如此,您不该让越娘将这消息告诉翾儿。”何其残忍?
“皇上打算瞒着皇后多久,如今国舅爷到扬子城就为寻姐而来,皇上就忍心不让他们姐弟相见?”
公仲孜墨知道,原是他疏忽了。
兴伯轻轻叹了一口气,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如此吧!他虽没有以前那样不喜欢晔謦翾,但能乱帝王心智的女人在帝王身边终是隐患,叫他不得不忧。
傍晚时分下起雪来,公仲孜墨没有坐玉辇,也不让张全打伞,步行踏着薄薄的雪往凤寰殿去,任凭雪花落在发端,落在狐狸毛领大氅上。
踏进凤寰殿的时候,晔謦翾愣愣地坐在回廊里,看着与絮园相连的院门,殷殷期盼,风雪迷了她的眼时,他踏着风雪而来。
她急急地迎上去,不慎抖落了披在身上的毛领披风,引得他更是怒火中烧,冲上去扯过她困在怀里,用他厚实的大氅牢牢裹住。
“胡闹,下着雪你怎能坐在屋外?这凤寰殿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才领了赏赐就越发的不像话了,着实该”
“子皙,思成回来了。”
她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暖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多了一块温润的湿意。
“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才这一路赶来。
“子皙,让我见见他。”
这便是她不顾风雪坚持在屋外等着他的缘故?是怎样的心情,让她这样急切?究竟是急切?还是悲凉?她的亲人逝去的逝去,就连幸存也带着这样的此生不能挽回的伤痛。
他紧了紧手臂,“好。”
她应该知道,他不会拒绝她,更不会为了这事拒绝她。
“翾儿,我们进屋好不好?”
他搂紧她,要往屋里走,她只是抱着他,不愿移动半步。
“子皙,父亲是被二娘毒死的。”
这回,连他的脚步也被绊住了。
“然后在父亲逝去的第七天,吊死在她和父亲同住了十五年的房间里。”
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淡得似乎连悲伤都感觉不到,然而正是这样的淡,那是得反复回想过多少次,痛过多少回,才能将这样的生死离仇说得这样清淡。
不是不悲伤,是悲伤到极致,到了不能再悲伤的境地,便是淡漠。
“二娘临死前留给我一封信,信中说出她的万般无奈,说出她千般苦衷,为了思成才害了父亲。她将思成托付给我,让我定要护他周全。”
信是托鼎太后身边的嬷嬷交给她的,在她逃离南翼国皇宫的那晚。她看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