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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我不确定。”林月低下头,擦擦眼泪说:“送我回去吧,我突然不想哭了。人生已经如此操蛋,我没有理由为它无止尽地抛洒泪水。”
车子无声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近乡情更怯。
往事如漫山的云雾缭绕在林月的脑海中,她只好拼命拨开云雾,扭头问石磊:”我的家,都还好吧?”
石磊答:“林伯伯身体不如从前,地产业务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基本上处于休养的状态。其他的都很好。哦,对,林伯伯也搬回来合欢街老宅了。唐雅洁常常回去看他们,两位老人都挺好。现在,你回到他们身边来,他们就更好了。”
林月怯怯地问:“你有他的消息吗?”
石磊扭过头看了林月一眼,缓缓摇头,“没有。自从你离开S市,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踪影。”
林月悲哀地闭上双眼,“可是为什么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石磊没有说话,他熟练地把车驶进林家老宅,平静地说:“林月,你到家了。”
林月坐在汽车后座上,迟迟没有挪动身体,窗外的唐娜和林铭文也没有,三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在那个清凉如水的夜晚温柔地对峙,唐娜最终哭出了声音,她哽咽着,她的声音颤抖:
“小月,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02
如果说仓皇的逃离充满了未知的惆怅,那么必然的重逢则流动着凝冻的悲凉。
林月挎着简单的帆布包走在S大的校园里,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姑娘从身边走过,忽然内心惊慌到无法迈动脚步,只好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稍作歇息。不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十年最美好的青春就这样在悄然流逝,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林月知道,她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俯在唐雅洁肩头跟她告别的时候,已经不可抑制地老去了。
石磊打电话过来:“小月,我在塞纳河定了位置,六点,我们不见不散。”
林月笑:“何必定那么贵的餐厅。我们之间不必搞那么一套的,其实这些年我最想念的还是一碗小面。”
石磊说:“高规格方显真情意。我对你的爱必须这么表达。”
“谢谢。”林月对着电话说:“被爱的感觉真好啊,定准时赴约。断尾求生,在所不辞。”
石磊笑:“知你暂时还不想跟太多故人见面,所以我只约了唐雅洁。”
林月低声说:“石磊,只有你最懂我。”
石磊说:“好了,我要去为晚上的节目准备素材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林月的心慢慢陈静下来,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样,她和石磊坐在电台狭窄的格子间里,为一档校园节目准备台本。两个人常常为一句小小的开场语吵的不可开交,严格地讲,是林月在吵。石磊的性格温和如水,纵使有再多不同的意见,他也只是冷静地陈述,并不曾提高一分贝的音量。倒是林月这个急脾气,常常为一点儿小小的争执急红了眼。
石磊的妈妈李媛和林月的妈妈唐娜同为电台新闻主播,所以两个小孩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月和石磊本来就是实验中学校园电台的老搭档,或许是受家庭影响,或许是天生骨子里就有这种血液流动,两个小孩对广播节目的热爱全部发自肺腑。高一那年两个人的校园广播节目还曾经代表S市去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获得金奖的最高荣耀。
林月想,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像石磊一样,高中毕业后就读S大新闻传播学院,然后成为电台的专职主持人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人生没有如果。曾经信誓旦旦非北京广播学院不考的林月,却莫名其妙地辗转德国,拿到耶拿大学哲学博士学位。
是福是祸谁人知?
林月慢悠悠晃到塞纳河的时候,石磊和唐雅洁已经落座。
三个人开启一瓶红酒,林月端起酒杯小小嘬了一口,酒精的浓度还是惹得眼泪滚滚而落。唐雅洁悄悄把纸巾塞到林月的手里,并不多话。石磊也假装忽略掉那些酸楚的眼泪,端起酒杯说:“来,为我们未来的哲学大教授干杯!”
林月破涕,碰杯,叹气,“时光过境,物是人非。”
石磊一杯饮尽,豪气地说:“至少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在。还有雅洁,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还有一件事情说来恐怕你不会相信,就连我现在的办公桌,也是曾经我们俩人头对头挤在一起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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