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我就着嘴中残存药液,生生咽了口唾沫:“那个,竹雅……公子,颜老爷好意,在下心领了。竹雅公子处境,在下亦理解,颜老爷面前只称已将药饮尽……”
颜大官人的指令就不敢违逆?嘿,竹雅啊,你家大官人在你心中就算是菩萨,眼下也只是尊泥菩萨,自个儿度得度不得江都很难说,哪有功夫管你是顺是逆,是昌是亡?你还是管好自家脖子足够牢否的好。
竹雅嗤的一笑:“竹雅现在算是明白,大官人究竟为何要将你交给我了。不过,经此一事,公子一定以为,竹雅是棵见风摇摆的墙头草,便不肯受我照料罢?”说着将药碗搁在了一旁案几上,定定看我。
好幽怨的视线……我堪堪躲过,目光飘到钉了木条的窗上:“竹雅公子,咳咳,人若不自轻,他人必贵之。你不是草,更不会是墙头草……”
竹雅笑得更欢了,看的我一愣一愣的,良久他才道:“公子果真有趣,竹雅获益匪浅,自当感激之,效法之。”
我连忙打哈哈:“竹雅公子见笑了……夜深了,你我身份多有不便,要不要……就此别过?”
听完我委婉的逐客令,竹雅一脸强忍笑:“公子,此间便是竹雅下榻之处。”我脸上立马热了,他又道:“再说,此时此地门窗俱封,竹雅又要由何处出去?”
“竹雅公子又何须出去?”
我拎着心脏扭头望。房门大开,一人立在槛外,玄衣落拓,冷目流霜。
对峙良久,竹雅娓娓开口:“柳郎,你——”
嗖一声,美人飘飘倒下,跌入我怀中。
门外之人把玩着几颗棋子,吊儿郎当地笑:“卞仁啊,你又要不要出去呢?”
我轻手将昏睡过去的竹雅平放到床上,冲他龇牙:“你说呢,柳郎?”
柳郎,柳郎……叫的还真亲热。看来,柳大侠桃花运比我想象的旺嘛,连王爷的情人都能勾搭上。
柳夕寒抱着剑,一脸勾搭的笑:“那,你是打算横着出门,还是立着出门?”
我三两下穿好衣裳鞋子,几步跨到门口:“当然是要自己立着出去。在下^体沉,恐怕累着了柳大侠。”
柳大侠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笑吟吟点头:“还是多个大包好看点,卞仁你的脸太小了,看上去有些……阴柔。”
我嘴角抽了抽:“在下是何容颜不劳柳大侠操心,唯盼大侠少扯些谎,在下睡着了定也能笑醒。”
若非你及时良心发现救我出狼窝,小爷我定将你一脚踹回娘胎,让你睡着了也能痛醒。
柳大侠平日废话虽多,救人倒还干脆,撂倒自家下属的手脚甚是利落。不到一刻钟,我二人便来至颜府高墙之下,柳大侠提着我翻墙而过,还不带喘气儿的。
思及后来事,我不由有些不忍:“柳大侠此番救我,就不怕背上背叛主子的罪名,从此海角天涯被追杀?”
柳夕寒眉一挑:“你在担心我?”
废话!难道此语还能解作小爷我担心自己被你拖累?除了我亲娘,以及被月老将脑花洗成豆花的忆卿和秦蓉,还有谁知道你柳大侠与小爷我交好?
我老气横秋叹口气:“毕竟是挤过一条被子的。夕寒兄,挤了这么些年,就算换成刺猬,也该挤出感情了吧?”
晨曦中,柳夕寒眼角弯弯,笑容氤氲难辨:“卞仁啊,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廿五
冷风中,我冲他阴惨惨一笑,头顶蓬发乱舞如魔。
柳夕寒大惊:“卞仁,你,你这是怎么了?”
脑袋无力地沉在他肩头,我无力地笑:“秦淮花魁那碗药……”加了安神剂。小爷我现在头比脚重,通体虚浮,大侠你送佛送到西,送鬼送入地,赶快找张床让我躺一躺……
迷迷糊糊不知在哪儿窝了不知多时,小爷我六神归位,被外头一场若有若无的骚动搅醒了。歪歪倒倒晃至帘外,推门一看,楼下迎来送往,楼上夜则燕赏,花可攀,柳堪折,脂粉暗香,落了一地。
此情此景,好生眼熟。
“柳爷,檀袖的文,作的可还能入爷的眼?”
脚下一顿。檀袖?好娘的名字——这不是江离苑新任花魁掌门的芳名?
我跨到阑干前,垂眼往外看。啧,下面那位低眉顺眼的儒雅公子,可不就是素有岳藻如江之誉的檀袖?再看那蜂围蝶阵中明晃晃一朵臭牡丹,不是柳大侠,又是谁?眼下他可是正被皇家追杀诶,谑,竟还老神在在跟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