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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浓墨重彩,一处白都不肯留。
周致寒定定神,走过去,在顾子维对面,自己拉开凳子,坐下。
永远是这么自大的男人,眼角只瞥见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眼睛不离报纸,说:“不好意思,有人坐。”
致寒不出声,服务员这时走过来,柔声问:“小姐您要点什么。”
她淡淡说:“一壶柚子茶。”
顾子维猛然抬起头来。
随即大叫一声,四周的人都来看,他不管不顾:“致寒?致寒?”
看样子是要趋前来抱着她喜极而泣,似结发夫妻乱世仳离老来重逢在异乡一般夸张的戏码,致寒身子往后一仰,先发制人:“有人要我见你。”
顾子维一怔:“要你见我?”
他颇诧异,摸摸自己几乎光光的头:“我的确是在等人,但是我的生意伙伴不会那么明察秋毫,居然知道我想等到的人是你吧。”
他兴致勃勃趋前,欢喜姿态里有三分真,三分假,三分打探猜测不明就里:“小寒,你去了哪里,说到上海读几天书,隔两天手机号码就停了,再找你不到。”
有时候他只要愿意,居然也有几分轻佻:“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急死我之前,也要跟我说一声嘛。”
周致寒脸色冷冷地看他神情,毕竟是曾朝夕相处的人,他的虚实,她比常人看得清楚。布局设计沈庆平,正在最紧锣密鼓的时候,周致寒忽然不请自来,从天而降,他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情。
“子维,我们那么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欠你的六千万,我还给你, 不关沈庆平事。”
顾子维嘴角抿紧,支在桌子上的双臂放下来,坐坐好。
那种洋溢着半真半假惊喜意外的语调消失了,演员的顾子维下幕,生意人的顾子维登场:“你啊,就像沈庆平养的一只鸟,怎么给你自由,外面的天空你都不爱,怎么都要飞回他身边。”
属于他的冷酷精明,第一次在周致寒面前彻底袒露,他撤去最后一丝温情脉脉的顾忌:“致寒,你不说,我永远不提,既然你说了,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下周一之前,六千万现金转账,否则就是沈氏的百分之十一的股权归我,两者都没有的话,法庭上见。”
他自信已经将对方所有退路堵死,很显然他设想中自己正在对话的并不是周致寒:“随便哪一样,我都奉陪。”
周致寒面无表情。
她的柚子茶上来,倒一杯,缓缓喝下,润了润唇舌。
心尖上有滚油在煎,她说话却从冰雪还冷静:“你能说服老简他们配合你对老沈逼宫,照我猜测,一定不是用你的人格魅力。”
“他们有多贪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用一百万一个点的价钱卖回股份给老沈,绝不是因为顾虑双方的交情,而是你用了更多的钱去贴补他们这种行为。”
“也许是额外一百万,也许是两百万,你做事不择手段,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但是你只是项目操盘手,你不会有那么多现金。”
“支撑你这样子做的人,是真正的幕后主事者。”
到这里,顾子维脸上强作镇定的表情证明了周致寒心里的断定。
今天他在这里,是要见一个可以支援他巨额现金的大投资人。
这个人是谭卫文。
公仔画出肠,就在这一时三刻。
周致寒强自支撑自己,在心脏都要爆开来以前,对面前的男人,也许不止是顾子维而已,放声吼出来:“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周围人侧目,周致寒顾不了那么多,她趋前紧紧抓住顾子维的手:“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我周致寒不值得你这样苦心孤诣,我只是一个副产品,但是,就算我求你,让我知道,到底你为了什么要这样恨沈庆平,花那么多时间精力金钱,一定要致他于死地?你让我们死,也死个眼开!”
顾子维垂下眼睛,他看着周致寒按住他的手,那双手曾经在他最隐秘的地方游走,带他到天堂,尝到灵肉合一所能有的极乐………多少年的事了,此时和彼时之间,多少女人带着她们的美貌和热情闯进来过,又离开了,剩下微茫的记忆,混在俗世碌碌的泥沙之中。
唯独她的身影留下,因为他从未彻底得到过的,永远会怀念,总是在吸引。
他抬起头来,神情中有隐含的悲哀,仿佛震惊过度的凶案目击者,在皱纹和嘴角,喃喃着关于真相的密语。
“致寒,我爱过你,而其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