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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邓联佳率先鼓起掌来。匪众齐发呆,随后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云卿得意地摆摆手,他告诉大家,梅花香自苦寒来,他的枪法不是与生俱来的。为了练枪,他的右手臂经常绑着沙袋,练瞄准时还吊着石头,练枪的那段时间,自己也记不起流了多少汗。
邓联佳被收下来后,张云卿对他格外器重。由于他接受能力强,各项军事训练在四十名新匪中总是最好,张云卿便提拔他当了头目。张亚口极为不满,提醒道:“顺路,干我们这一行不宜轻易相信一个人。邓联佳虽有钟雪华介绍,有根可查,但扶冲离我们老家毕竟太远。这号人可用,但不可重用。”
张云卿知道他心存妒意,说:“亚口,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这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他这样的人才太少,我宁愿错信,也不想放过一员将才。”
张亚口不再多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个月过去,一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训练出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只等尹东波买回武器,就可以去打家劫舍,去暴黄桥铺团防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尹东波仍杳无音讯,最后连钟雪华都认定他们不会回来了。他对张云卿说:“广西路途再远,来回也要不了一个半月,而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满叔,我们不能再等了。”
张亚口附和:“出发前我就预计到他们不会回来。一万大洋足够他们做生意了。”
钟雪华道:“我相信老尹、老狗他们不是那号人。可能是发生意外了。”
邓联佳说:“前段时间广西发生了大规模战争,陆荣廷被广东的陈炯明打得一败涂地,广西全境到处是散兵游勇,他们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想必老尹他们的钱被抢,无脸回来了。”
张云卿心里被部下说得七上八下的。事前,他虽对张亚口说过,不在乎那一万大洋,可事实上,那是他的所有家底啊!
张云卿坐卧不安。好容易熬到天黑,他下令匪徒按时就寝,自己则借巡房之机,悄悄溜进蒲胡儿屋里,与她温存,寻找慰藉。蒲胡儿见他长吁短叹,关心地问:“顺路,何事令你如此焦虑?”
“我说过暴了黄桥铺就正式娶你,恐怕我要食言了。”
“就为老尹他们没有消息的事?”
张云卿点点头:“现在我的摊子拉得这么大,每天五十多人要吃要喝,我总不能老向梅满娘要这要那。现在天气冷了,弟兄们急需添置棉衣、棉被。俗话说,一日无粮千军散,如果老尹他们真的回不来……胡儿,如果某天真的要散伙,你不会嘲笑我吧?因为我曾经向你夸下海口,说我是真正的男人。可事实已经证明,我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不仅要有雄才,也要有大略,我在尹东波出门时,就应做好他们有可能回不来的准备,并为自己留下后路。但事实上我没有,我只能算赌徒,敢做孤注一掷的豪赌,却无决胜千里的大略。胡儿,对不起,你是不是已经小瞧我了?”
胡儿摇头。
“你在骗我。”张云卿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颊上。这时候,他极需要女人的慰藉,他的泪水滴在蒲胡儿的手背上。如果蒲胡儿承认小瞧他,他张云卿就只能去死。然而,蒲胡儿语出惊人,不仅使张云卿顿觉充实,甚至对他的一生都起到了决定性的影响。欲知蒲胡儿说出何种振聋发聩的话,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章洞中魔头阴风鬼火 军校才子武略文韬
张云卿细忖,若要弄清楚寨内的底细,惟一的办法是先看看路上的脚印。如果正反两个方向的脚印一样多,证明张光文已经走了,否则,寨子已经落入张光文手中。他摸出手电筒,猫下腰尽可能照低一些。脚印很零乱,几乎很难区分。恰在这时,四处爆发出呐喊之声,无数支手电筒齐齐照过来,两边山上站满了团防局的丘八……张光文大声喝叫:“不许动,缴枪不杀!”
“我没有骗你,”蒲胡儿说道,“天下没有百战百胜的英雄。恰恰相反,最后的英雄正是从无数次失败中脱颖出来的!没有失败,就不会有成功,这是最基本的道理。真正的男人不是他取得胜利之后享受胜利,而是在失败之后能够承受失败。”
张云卿茅塞顿开紧紧搂住胡儿说:“你说得太有道理了,不愧出身书香世家。有你在身边,我就有足够的底气承受失败!”他颊上的一滴泪淌了下去,落在女人额上,蒲胡儿本能地伸手擦拭。他不好意思地说,“胡儿,我流泪了,你不会笑我吧。”
“这才叫真实。”蒲胡儿仰起脸说,“越是真男人越有脆弱的一面。顺路,你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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