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已重写)小草(第1/3 页)
伪装玩家2.0重置版
文/疯疯疯疯兔
2024.04.20
天穹的风里,洒着鹅毛大雪。
陈弦雨浑身都在淌血,一身白衣七零八碎,早就看不出本色,他拖着散乱的绷带,跨过脚边的尸体,伸出伤痕累累的一截手臂,艰难地扶住了桅杆。
他试图张嘴呼吸,冷风入喉卷起的刺痛让他又呛出了血,他低低喘息两下,就再也撑不住身体——轰的一声,折断的船帆掉了下来,几乎贴着他的脸砸在身边。
帆布起了火,火烧得滚烫,他却只觉得冷。
血流干了,他只剩冷这一个知觉了。
他踉跄地跪伏在甲板上,眼前是一处断舷,好像只要他再跨出一步,他这疲惫又厌倦的一生就能永远结束,永远解脱。
无数火球从船舷四周坠落,那是灼烧的、巨大的、这艘天船上的零件。
他看着它们沉重地砸下,砸向万米高空之下、那片再也等不到春天的土地。
明明一周前,他们还在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开香槟。
说来也是荒唐,数年前,人类的高天之上,突然来了六个邪神。
邪神把自己的神像投放到世界各地,任由人类供奉,许愿,实现愿望,给尽好处。
在人类惊叹奇迹之时,邪神和人类提出打赌玩游戏,五局三胜制。
人类赢了,就能获得诸神的文明核心,什么赐福永生的巨树,什么共享智慧的云脑,什么点石成金的秘术……都是人类文明遥不可及的东西。
遍地的神像也已经向人类展示了,神确实有这些能力。
如果人类输了呢?也不用把地盘拱手相让,只需修建神庙,喜迎诸神降临,大家友好相处,共建繁荣。
对人类来说,无论怎样都是稳赚不赔的游戏。
联合国轻易答应了赌约,派出两百名各领域精英去玩神的游戏。
陈弦雨一个背着污名、被组织开除、流放去边陲种地的人,被喊去力挽狂澜的时候,人类已经输到0:2了。
联合国精英全军覆没,一片唱衰之下,来自边陲无名乡的白衣青年凭着一己之才,带着他大字不识几个的父老乡亲们,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连扳两局回来。
2:2了。
最后一局,极限求生游戏,只要在这万米高空的天船上度过七天,有任何一名玩家活下来,就算人类赢。
游戏的规则、条例都立得一清二楚,双方都以神格起誓,这场游戏绝对公平。
这是宇宙大千之中,最高无上的誓言了。
神无法违背自己的誓言,谁打破规则,谁就要承受反噬的代价。
当王栖川以“人类守护神”的名义向遥远的高天之上提出这样的誓约,六个邪神竟然也同意了。
“既然六神愿意起誓,那他们就无法插手这场游戏。”
“游戏没有作弊的可能了。”
这就是王栖川尽他所能给出的承诺。
陈弦雨也是被王栖川三顾茅庐请出山的。
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守护神”,但他还是跟他走了。
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微如星火的理想,他及时救场,连胜两局。
即将走向最后一局游戏。
既然神无法耍赖,他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电光朝露的前半生,多情薄义也尝过,悲恶狂喜也尝过,唯一没有尝过的,是输的滋味。
他看完游戏规则就知道要怎么赢了,他很有自信,他不会输的。
仅有的变数,是这场游戏放开到上限500人参加,不再是他和他的乡亲朋友们的专属舞台。
陈弦雨当然想过人类会出叛徒,他也最擅长给叛徒挖坑,玩弄他们,惩罚他们,对他来说都不是难题,他连王栖川这个“神”都能玩弄,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所以一周前,联合营地开香槟那夜,当王栖川在露天篝火旁找到他时,他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你伤没好,还穿这么少。”王栖川摘下围巾,围在他身上,好像他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没有身为“人类最后的希望”的自觉。
“放心。”陈弦雨一身单衣,在深冬腊月也不觉寒冷,“我会帮你赢的。”
语气笃定,又淡漠。
所以弦雨还在生气,王栖川确定地想,他高大的身形覆盖过去,在篝火的辉光里,他用并不熟练的人类语言笨拙地道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