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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远汀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捧着铅笔勾勾画画的场面。翻到的是青海省。尤其是青藏交界处的地方,“可可西里”被打了一个大圈。他问:“你在看什么?”“你觉得像可可西里、三江源这种自然保护区会开放吗?”她抬起头,风吹着前额的碎发。“不知道。”江远汀道,“可可西里这种无人区很危险,进去了没有信号,一般游客不能过去吧。”那真有点扫兴。舒盏便兴致恹恹,去看别的地方了。江远汀的嘴角略抽:“你不是在写雅鲁藏布江谷地那道题?”舒盏:“哦,是吗。”他就不再说话了,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把历史卷子摊开,“有空吗?讲一下?”是道大题,还挺有难度的,考出来难倒了一片人。材料是文言文,不算拗口,翻译一下能看懂,但要跟着题答到点就有点难想了。舒盏合上书,接过他手中的卷子。中午本是要跟他们一块去吃饭的。舒母恰好在这边,约了舒盏过去,舒盏便拒绝了其他女生的邀请。她提出让她捎上江远汀。……这算什么。于是中午,三个人共同坐在了西餐厅。舒盏很是乖巧地低头切着牛排,没有参与这场对话。舒母化了淡妆,坐姿优雅气质宜人,哪怕是在学校,她也是经常被学生们当作视觉食粮的。若不去看在家里的那副样子,外面的舒母形象很是完美。包括在江远汀面前。她正随意地跟江远汀提起学习上的事情,一面问他高三的感觉怎么样,又问了舒盏。江远汀一一作答了。舒母本就是老师,在这种情况下的一问一答,颇有几分跟家长谈话的意味。舒盏却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成了江远汀是家长、她是那个被管着的学生?她想瞪江远汀。不久,盘中见了底,眼见距离去运动场的时间近了,两人还没有聊完,舒盏主动提出去买奶茶,离开这诡异的饭桌。舒母当然同意,江远汀本想跟着一起走的,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就不动了。待舒盏一走,舒母便开门见山了:“国庆节那天你跟小盏出去了?我记得是十月六号吧。”她依然是亲切的语气,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无端的却有几分严肃。江远汀犹豫片刻,没有说话。“那天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问我小盏的病有没有好点……”舒母笑着说道,“我还在想小盏怎么病了呢,又听见他说你也没去学校。”舒盏那天早上准点出去晚上准点回来,好像真看不出什么纰漏。原本是这样的。她道:“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单独相处,所以让小盏约你来了。估计我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真相。”江远汀放下刀叉,咬了下唇,声音轻轻的:“阿姨,对不起。”这回真变成了抓包现场。“去哪里了?”“c市,我喜欢的作者的签售会。跟她没有关系,是我求她陪我去的,那几天我……我心情不太好。”看人总抬高三分下颌的江远汀,说这话时,手中满是冷汗,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舒母的表情。他还不敢多说,捉摸不透舒母的心思,若是说错了话,不知结果该演变成什么样子。舒母注视着他,笑容渐渐的就不见了。舒盏点了芋圆烤奶。店里没有芋圆,她一时之间又不想喝别的,就等店员先煮。说是说三分钟,一等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奶茶才拿到手里。她走进店里,远远地看见舒母和江远汀在说些什么,江远汀对舒母倒是乖巧客气,全然没有那副懒洋洋的神情,像个受班主任训的学生。等她一过来,两人的对话就停止了。舒盏把手中的奶茶递过去,“你的草莓牛奶。”江远汀:“……谢谢。”碍于舒母在这,他真是有话都不敢说。舒母忍着笑,拎包站起来,“那就说到这里,我回去了,你们该去体育馆了吧?”舒盏巴不得舒母赶紧走,连忙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舒母听得出来,调笑了她一句,便离开了。等她一走,江远汀马上变了张脸,转头把草莓牛奶往前一推,“我不喝这个。”舒盏扬眉,“买都买了。”“你喝。”“我不喜欢草莓味,”他强调,“不喝。”“那就丢了。”舒盏面色不改。他真作势要拿走。舒盏急忙拦住他:“算了,不浪费,我拿去给我们班男生……”江远汀按住了她的手,神色淡淡的,“钱我都转给你了,不送人。”渐转入冬。市一模在学期末,尽管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考试无数,走进考场依然如走进战场。教室里门窗紧闭着,沉闷的空气侵蚀着人的四肢百骸,厚重的衣服外裹着一件校服,仿佛提笔都被紧绷的衣服抽没了力气。等收卷铃声一响,门窗俱被推开,外头飒飒的北风吹进来,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冷。天空飘着小雨,舒盏撑起了伞,听着伞上似豆子倾下来的声音,对郑芷喃喃道:“今年……你觉得可不可能下雪?”“这是雪籽啊,天气预报都报了呢,”郑芷比她兴奋,睁大了眼睛向前方看,双手合十,“我希望明天一早醒来世界能变得白雪皑皑。”舒盏笑着推了她一下,“你就想想吧。”郑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