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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在平时,陆春晖肯定要白一眼萧何吏并开口还击,可今天他实在没有心情,钥匙不小心锁在办公室了。这要放在平时也不是什么大事,齐晓敏还有一把钥匙。可今天早上乔玉莹局长要去省里专门汇报一个项目,二十份可行性研究报告还在办公室里放着。乔玉莹局长马上就要到了,这个项目她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春晖的汗珠不停地滴着,
“把门砸开!”陈玉麒苍白冷静的脸庞看上去有点冷血。
陆春晖搓着手,完全没有了注意,征询地看萧何吏:“要不就砸开?”
萧何吏一皱眉,年轻的萧何吏很少皱眉头,除非有急需思考的事情。虽然几年后,他的眉头总是皱着。
眉头突然一展,萧何吏问:“后面窗子没关吧?”
陆春晖一愣,犹豫了一阵:“好像没关。”
萧何吏的眼睛一亮:“好,我有办法了。”说完冲进综合科,打开离局办公室最近的一扇窗户就敏捷了爬了上去。
陆春晖虽然生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却有恐高症,跟过去从窗口向下一望,脸色有些发白,就见半米外是上面插满碎玻璃的围墙,楼后墙与围墙狭窄空间的地面上堆满了石头瓦块,有些尖锐的棱角阴森地向上竖立着,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上面掉下来的猎物。
陆春晖一把抱住萧何吏站在窗台上的腿,对已经把身子探出去的萧何吏颤声说:“行不行?行不行?”
萧何吏被陆春晖一晃,脚差点滑下去,吓出了一身汗,怒斥道:“别晃!”
陈玉麒过来一把拉开了陆春晖,递给了萧何吏一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红布条幅:“捆在腰上。”
萧何吏没说话,精力集中在那根排水管的挂钩上,他小心翼翼地用脚踩了踩,觉得还比较结实,这才把脚挪了过去。随着身子的倾斜,手臂开始一寸一寸地像办公室的窗框接近。
在感觉到手抓住窗框的那一刹那,萧何吏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下来,手腕一用力,身子腾空的一刹那把脚伸进了窗户里。看到萧何吏安全地过去,丝毫没费体力的陈玉麒和陆春晖倒像是筋疲力尽一样,颓然地靠在了墙上。
横坐在窗台上的萧何吏这才感觉身上已经湿透了,他稳了稳心跳,平了平气息,这才从窗台下来去把门打开。
陆春晖感激又敬佩地望着萧何吏,一挑大拇指:“厉害!”
萧何吏笑笑,做在椅子上,每到这个时候,就感到仿佛身体已经和自己分离,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既熟悉又陌生。在心里再一次对自己说:“何苦呢!”
色厉内荏
陆春晖刚把材料抱出出门来,就听见乔玉莹专车的喇叭在下面焦急地催促着。
“好险。”陆春晖用胳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向楼下跑去,心里却想着等萧何吏找他报销单据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爽快。
陈玉麒边拖地边瞟着呆呆坐在椅子上的萧何吏,心里也很诧异,没看出来这小子胆子竟然这么大,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一点自得和张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想什么呢?”陈玉麒喊道。
“哦?哦,没想什么。”萧何吏赶紧起身拿起个拖把拖起地来。
这一刻萧何吏是矛盾的,甚至有些懊悔。他一直想活得自我一点,可多年的习惯所造就的惯性是强大的,很多事会身不由己,就像刚才这次爬窗。
自小失去保护的萧何吏,就像一条柔软的小虫,与任何物体的接触都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所以他不得不伪装成一幅坚硬的模样。
伪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时候的萧何吏胆子很小,但他总是让自己表现的胆子特别大。有一次村里放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有一个叫黑毛的小伙伴家住的特别偏僻而且要经过一片坟地,站在那哭哭咧咧地不敢自己回家。萧何吏便自告奋勇送他,一路上听着各种怪异的响声,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纂得紧紧的拳头里全是汗水。
经过那片坟地的时候,突然一阵山风吹来,玉米垛发出刺耳的哗哗响声,或许是这响声惊动了在里面住宿的兔子或者黄鼠狼之类,嗖的一道黑影窜出并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刹那,萧何吏觉得自己的心啪的就跳了上来并堵在了嗓子眼上,堵地是如此严密,甚至连本能的叫声都给堵住了。而黑毛却发出了让村里很多人都听到的凄厉的尖嚎,并发疯似地向家跑去。从此,黑毛的胆小与萧何吏的胆大随着这个故事纠缠着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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