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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璟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王九更是慌了神,昭阳帝的眉头紧拧着:“怎么了?”“无……无事。”祝云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示意王九扶他上床,幸好来的是与他相熟的林太医,祝云璟想着,只要一会儿稍稍暗示一番,林太医应该会替自己瞒下来。昭阳帝是真关心儿子,就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他越是这般,祝云璟倒还能勉力保持镇定,王九却是惊惧极了,微微颤抖着将祝云璟扶上床,祝云璟心里也乱得很,便并没有注意到王九这过于反常的慌张。祝云璟躺下后,王九往后让开了一步,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去,身子也向一旁歪了歪,一个没注意便撞倒了床边的一尊落地花瓶,一声脆响后,那花瓶四分五裂,王九发出一声惊呼,匍匐到地上,再站不起来了。有什么东西从碎裂的花瓶里蹦了出来,正落在昭阳帝脚边,昭阳帝瞳孔微缩,他身旁的太监上前一步将之拾了起来,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太监白着脸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地上:“陛……陛下……这个东西……”祝云璟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就见昭阳帝从太监手里接过那个东西,脸色骤变,眼中瞬间涌动起滔天怒火,将那东西狠狠砸向了祝云璟:“你给朕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砸到祝云璟身上又掉落地上,祝云璟慌乱地从床上爬下来,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他顾不上浑身剧痛,捡起那东西,只看了一眼,双手一抖,手中之物便又滑落下去:“儿臣不知道……这是什么?……儿臣这里为何会有这个东西?!”那竟是一个刻着昭阳帝生辰八字的木偶,脑袋和胸前都扎着银针,触目惊心,分明就是自古以来历代皇帝都最忌讳的巫蛊厌胜之术!祝云璟完全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疼痛更让他没法理智思考,昭阳帝勃然大怒:“你不知道?!这东西出现在东宫而且就在你的寝殿里你告诉朕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诅咒朕吗?!”“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啊!”祝云璟似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跪起身,着急辩解道,“儿臣真的不知道为何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儿臣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谁会用这种东西陷害你?!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昭阳帝气极,“方才朕进来的时候你就一脸慌乱心虚!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不是!真的不是!儿臣只是不想看太医,儿臣并不知道这个木偶为何会出现在儿臣这里啊!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会做这样的事!真的不会啊!”祝云璟声泪俱下,扑到昭阳帝面前哀求他,昭阳帝怒到极致,一脚踹过去,祝云璟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抱住肚子旋身躲开了,只背上生生挨了暴怒中的昭阳帝一脚。这一举动却更加刺激了昭阳帝,他一阵气血上涌,身子打了个晃,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慌乱地爬起来扶住皇帝,昭阳帝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还大病一场,这段时日时时头疼心悸,却是因为他的太子诅咒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行事荒唐做出种种有悖储君德行的行为朕都帮你兜着,外头那么多人参你要朕废了你朕一力压着!可你做了什么?!你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诅咒朕!你是不是盼着朕早点死了你好早点继位便可以为所欲为?!”“儿臣没有……真的没有……”祝云璟趴在地上,已经动不了了,泪流满面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你实在,太叫朕失望了。”留下最后这句,昭阳帝拂袖而去。当日,皇城禁卫军包围东宫,所有宫人都被带走下狱,祝云璟被押在东宫等候处置,禁卫军统领亲自率队进去挨个宫室搜查,又在东宫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搜找到了埋在地下的巫蛊木偶四个,这是厌胜之术里十分恶毒的一种叫被诅咒之人永世不得超生的邪恶阵法,听闻禀报,昭阳帝震怒之下竟是当场吐血,昏死了过去。皇宫里封锁了消息, 废黜太子停朝五日后,宫门终于再次开了,平日里懒懒散散时常以各种事由告假的众朝臣一个不落地出现在了朝会之上,昭阳帝没有多言,直接让人宣读诏书,以皇太子祝云璟德行卑劣、目无法纪、不忠不孝废黜储君,告天地、宗庙、社稷。无人敢劝亦无人想劝,只谁都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干脆利落,直接就下旨废太子了,不过这倒是遂了不少人的意,朝中风向瞬息巨变,朝会结束后便已有人凑上来与贺怀翎套近乎,毕竟谁都知道祝云璟倒台了,这太子之位就是同样深得圣宠的二皇子祝云珣的囊中之物,贺家自然也要跟着青云直上。贺怀翎没有理人,他走出大殿,站在台阶上回首看着东宫的方向,深邃双目中藏着掩饰不去的担忧。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中的每一座府邸,皇帝命皇宫禁卫军与大理寺共同审理东宫巫蛊案,在种种严刑拷问下,东宫宫人有人屈打成招,有人耐不住酷刑自戕,祝云璟身边的首领太监王九招无可招,也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