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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倔子不败,国有忠良不亡。”
夕阳已被远山吞噬,晚霞从西方悄然幻出,红霞越铺越大,弥漫了整个西半天。台下一片寂静,少数社员眼睛湿润,而不少现在和曾经的学生眼里噙满泪水,玉品使劲捏搓胸前长辫的手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很替易老师揪着心。
2。5 自以为读了几句书的都邪里邪砣,冇几个好家伙
自认为读了几句书的都邪里邪砣,冇几个好家伙
就在玉品替易老师忧心如焚的时候,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少人在询问这句话的意思,个别清楚的人却讳莫如深,摇头说不知道,业大口只读过半年私塾,解放后参加识字班加认了几个字,是平时看个文件报纸都要请教儿女的主,贱伢读过一年多私塾,多少懂些意思,但没有表态,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就宣布散会。
玉品如释重负,长松了一口气,牵起泪眼婆娑的小满,在人流中慢步走着。解放在玉品姐弟身后跟了一阵,鼓起勇气上前跟玉品搭讪:“嗳,金玉品,问你一下咯,易老师后面讲的那句话是么子意思啊?”玉品没有回头,说:“你问我我问哪个去啊?”解放壮胆赶到小满前面,斜着身跟着玉品走,讨好似的说:“那你倒是晓得哩,只是不想讲,不晓得是这个意思不?”望望玉品,说:“意思是屋里收满蕨粒粒就是冇得粮也不会饿死,国库里收满中粮就不会灭亡。”
玉品差点大笑出声,赶紧掩嘴假装咳嗽几声,说:“民以食为天,可能是这个意思吧。”听到夸奖,解放高兴得像一年级小学生似的,喋喋不休的一路说个不听,不知不觉跟过了塘边路口,眼看已到金家大院了。玉品说:“一身的汗臭,还不回家洗澡啊。”解放嘿嘿笑着,满心欢喜的走了。
易老师当晚被家人接回到二十余里外的半月冲老家,凌晨就打发妻子庆嫂来请王医生。王山是方圆十几里有名的土医生,靠祖传的中医术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治疗眼疾,医德比医术还好,经常背个药箱走村串巷,无论白天黑夜风霜雨雪,只要有空就会随叫随到。听到嘭嘭嘭的敲门声,习惯早睡早起的王山急忙打开家门,见到泣不成声的庆嫂,二话不说赶忙背起药箱就出门。他跟易老师走得近,有空常到学校去与对方走几局象棋,自然认识经常来校的庆嫂。
快到家门口时,王山说:“你快去烧开水,用大锅多烧点,锅子要洗干净。”躺在床上的易老师一见老友,止不住怆然泪下,挣扎着想坐起来,王山连忙按住,说:“你先莫动。”易老师说:“老王啊,如今这世道到底出了么子鬼,无缘无故就讲是什么右派,还有没有天理咯?”
王山说:“怕是有人吃错了药,按理讲毛主席肯定不会同意这样搞,肯定是下面的人乱炖姜。”说完就开始仔细察探伤情,用手掌在各处试探着按压,确定内伤不重以后,长吁了一口气,到外屋问庆嫂要了木盆、茶叶及食盐,洗净木盆后把茶叶和盐放进盆里,在床边支了凳子,把盆放在凳上,认真交代了庆嫂清洗的方法,要了一个栽锄子和菜篮,上山采药去了。庆嫂替丈夫洗过几遍,忙着做饭。王山回来,把采的草药洗净捣碎,敷在仅有外伤的地方,有内伤的地方则用自带的膏药敷了,吃过早饭,安慰易老师几句,又交代了庆嫂一些护理的注意事项,回家去了。
一连二天,业大口总觉得易老师在会上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对劲,有被愚弄的感觉,专程到镇上请教了读过老书的郑老先生。郑先生正靠在街边屋檐下的竹椅上,手抓蒲扇闭目养神,苍老的脸上爬满一道道青筋,见业大口来访,屋里老伴连忙看座倒茶。业大口见老先生自己喝白开水,便说:“您老自己不喝茶?”
老先生捋捋长须,缓缓说道:“淡水一杯,细细饮来堪当酒,香茶半盏,徐徐品去可清心。茶、水皆养生之物,本无实质差别,关键在养心。”业大口听了一知半解,却装作深有同感的样子附和说:“确实,确实。”老先生遇着了知音,滔滔不绝地大谈起养生之道来,业大口插了几次话都被打断,难以置喙,好不容易等到他端杯喝水,才抓住机会切入正题,说:“有句话要向您老请教…”
郑老倌最喜欢好为人师,一听此话,情绪更加高涨,坐直了身子,不等对方问完,就说道:“尽管问来,老朽当勉力为之,所问何语?”
业大口说:“叫做‘家有獗子不败,国有中粮不亡’,后一句哩我大概理解,就是国家粮站里粮食很多,群众有粮吃,国家就不会乱,就不会灭亡,有一句话不是叫做‘手头有粮,心中不慌’,讲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前一句就有点搞不懂,我叫崽伢子借了本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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