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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中之大幸。
走了出来之后,小郭并不说话,只是向我和白素深深三鞠躬。我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表示道歉,因为是他带姚女士来,才把我们扯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中来的我当然不会怪小郭,却故意道:「算,算!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将我们当死人来行礼!」
小郭苦笑,不断摇头。
这时候,我们三人心中所想的很一致:都认为整件事情,是一场闹剧。
既然是一场闹剧,当然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连提都不想再提,和小郭分手,各自回家。
第二天和接下来的两天之中,报上不断有有关姚教授丧礼的消息,由于姚教授的地位崇高,所以官方也有许多大人物到场,从报上刊登的照片来看,那位姚董事长在迎送那些大人物之际,鞠躬如也,非常恭敬,使我感到更增加其人的混蛋程度。
第二天小郭就有电话来:「我拍摄的照片,效果很好,要不要用电邮传到你的电脑来?」
我立刻拒绝:「不必了!而且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不愿意随便见人,并不是摆架子,实在是确然有这个需要!」
小郭诺诺连声——在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哪裹还敢分辩半句。
事情可以说完全过去——各位看官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完全过去,然而当时我们真是那样想,所以当报上说姚教授遗体已经火化,骨灰撒入大海之后,姚女士居然又找上门来的时候,别说是我,连白素都有一定程度的不耐烦。
关于这位姚女士,还有小小的插曲,那天晚上,我曾经问小郭:「老头子叫他女儿,名字是甚么?」
小郭取出了一张名片,是姚女士拜访他的时候给的,上面印的名字是「姚大湖」。我会特地问小郭,就是因为虽然姚董事长叫了姚女士两次,可是我都不能肯定是哪两个字,此刻方才恍然,由于才经过的事情够古怪,所以对于这样的名字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恰好是我开的门,一看到门口站的是这位姚大湖女士,我就不由自主摇头。
看到了这种情形,她当然可以知道自己非常不受欢迎,她神情苦涩,道:「是不是可以容许我说几句话?」
她甚至于不敢要求进屋子来,想起她有这样的混蛋父亲,很是令人同情,所以我道:「请进来说。」
她走进来,白素走出来看到她,也征了一征,显然她没有想过姚女士还会大驾光临。
姚女士向白素打招呼,然后道:「我代父亲向两位道歉。」
我挥手:「那当然不会是你父亲叫你来的,我们没有怪你,你不必向我们道歉——如果他要向我们道歉的话,请他自己来。」
姚女士苦笑,喃喃地道:「其实他平时对我也不会那么严厉,都是因为伯父去世给他打击太大的缘故。」
她居然还替她的父亲开脱,真是难得。
我摇头道:「常言道:色厉内在,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表现特别严厉。」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因为对姚董事长的不满,就用一些话来非议他而已。
想不到姚女士却有强烈的反应,她震动了一下,失声道:「你是说,伯父的头部有变,会和父亲有关?」
我当其啼笑皆非至于极点——到现在,这位姚大湖女士,还是认为她伯父姚教授遗体的头部有问题!
白素过来,握住了姚女士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表示对她的同情。
却不料姚女士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同情,还在向我追问:「是不是我父亲做了些甚么…和伯父的遗体有关?」
和白素同时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好。
而姚女士却还神情殷切地在等待我们的回答。白素很委婉地道:「姚教授的遗体已经火化,还会有甚么事情和他的遗体有关?」
白素的回答实在再好也没有——已经一切都化成了灰,一了百了,和尘世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切断,还有甚么有关无关之分?
可是姚女士显然完全无法领会白素话中的意思,她听了之后,失望的神情,谁都可以看得出来。
而且她还不住摇头,表示不同意白素的话,然而显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
我看到了这种情形,只觉得好笑,白素心地好,继续安慰姚女士:「姚教授一生致力研究学问,著作无数,他虽然去世,可是他的作品却可以流传下来,等于是他的思想并没有离开人间,会一代一代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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