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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内,曹公该如何处之?”
这是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陈群最不喜欢郭嘉的一点,就是他这种兵行险招的作风。这些寒门出身的穷酸子弟,为了博得功名,不惜甘冒大险把什么都押上去,赢则大胜,输则清光,如同一个赌徒。陈群是世家出身,对这种搏命式的投机一贯嗤之以鼻。
郭嘉赌输了,曹氏都会送去与他陪葬,这是陈群所不能容忍的;郭嘉赌赢了,军师祭酒一飞冲天,更是陈群所不愿见到的。
让陈群失望的是,荀彧对此一直保持着沉默,表明他也认同郭嘉的做法。陈群不太明白,荀彧作为颍川派的中流砥柱,是个稳重的人,为何会支持这种凶险的计划。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位君子师兄,似乎很难被看透。
陈群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没什么机会了,他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甘,长长吐了口气:“好罢,这是许都卫的职权所在,随你们去折腾。可有一件事,我却要问个清楚。”
满宠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他对郭嘉之外的人,从来都是这一种态度,哪怕是面对荀彧也一样。陈群扫了他一眼:“郭嘉借袁绍的刀来劫走董承,势必要事先周密规划。我要知道,是谁与袁氏暗通款曲,联络的又是谁?”
陈群身为司空府掌管人事监察之职,这种与敌营交涉勾连的事——即便是为了用计——他必须要随时掌握动态,不致出现间敌者反被敌间的情形。
满宠道:“这边是靖安曹在负责,具体是谁要问郭祭酒了。”
陈群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许都卫只负责许都周边,在官渡与敌人一线接触的,是靖安曹,那是一个西曹掾也无法伸手进去的地方。
“那么那边呢?负责与你们接触的是谁?又是如何说服他配合行动的?”
“董承有一个在河北高层的联络人。我们扮做董承余党,主动建议劫囚,使那位联络人深信不疑,派来奇兵支援——只不过,那人的名字,大人你真的要听吗?”满宠有些挑衅地反问。陈群轻蔑地动了动眉毛,表示自己无所畏惧,让他继续说。
“那个人,叫做荀谌,荀友若。”
陈群霎时把目光转向荀彧,后者捋了捋胡须,温润的面孔微微流露出一丝无奈。
董承那老狐狸当初在许都卫的囚牢里抛出这个人名,果然是没安好心。陈群意识到,自己毕竟还是太冒失了。
第十章 乱流
【1】
孙礼勒住缰绳,抬起右手让身后的人停步。随从举起火把,将大路附近的环境照亮,他朝四周扫视。地面上杂乱的马蹄印记、路旁雪地的拖迹、折断的树枝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无不暗示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不算太激烈的战斗。
孙礼跳下马来,俯身仔细勘察了一番,忽然发现雪地里落着几张薄薄的东西。他走过去,一一捡起来,凑到火把前一看,发现是五张画像。他把这几页纸谨慎地揣起来,重新跨上马,马匹嘶鸣一声,调了个头驰骋而去。
在王越刺杀曹丕的事件中,孙礼挺身而出,赢得了曹仁的赞扬。他被破格拔擢为曲长,距离牙将只差一级。对大部分下层军官来说,曲长与牙将之间是一道鸿沟,许多人一生便止步于曲长一级。如果孙礼能够抓住机遇,跨过这条天堑,等待他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孙礼最初在接到这个任命时,很是激动。可一个人的评价,却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靠杀女人和表演救小孩来换取高位,这样的事在本朝还是第一次呢。”那位刻薄评论者就是唐瑛,她与孙礼在许都街上狭路相逢的时候,说出这一番话来。孙礼无言以对,只能低头走开,再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天,孙礼在半夜突然被曹仁召见,要求他带着几十名骑兵连夜离开许都,去追击劫持了董承的袁军。孙礼在搞清楚任务以后,一阵苦笑,他先是追杀董妃,又追杀董承,看来自己与董家还真是有挣脱不开的孽缘。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曹仁的要求,是让他带着两个人随行。这两个人一老一少,都骑不动马,必须坐马车,可这样一来,队伍的速度便无法提高。他提出疑问,曹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尽力而为。”
此时那一辆轻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中,四周几名虎豹骑的人警惕地护卫着。孙礼把画像抓在手里,驱马赶到车旁。
“发生什么事了?”车里的一人问。
“回祭酒大人,卑职在前方发现一些痕迹,袁军似乎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小冲突。”
“哦?”
郭嘉的身体朝前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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