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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夜色里,任丰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知道; 他在很不悦。
太子对着面前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薄唇微勾:“年年,你让孤失望。”
任丰年怂成一团; 忍不住哭着回嘴:“你才让我失望……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我不要看见你了。”
他上前一步,垂眼看这个自己宠了很久的小姑娘:“你说的是气话。”
她生气的时候很多,总爱颐指气使对他发脾气。到底还是个被娇养大的姑娘,受不得一点委屈,每样事情皆是非黑即白的。他既这般守着她,便不舍得叫她吃一点苦头,故而从来都是娇纵着她,她便是要天边的月亮,他也要想尽法子给她摘下来。她发脾气也好,使出吃奶的劲道掐他手臂也罢,那么小一点的姑娘,跟个小祖宗似的,他便是对当今圣人,都不似对她一般用心忍气。可这小祖宗现在告诉他,她不干了,要一脚踢开他。
任丰年直起身子,恨他不拿她说的当回事,气的拿帛枕砸他一下,砸完了喘气道:“不是气话。我是认真同你说道。我不和您好了,太累了,我和家里人都受不起。”
借着月光,她看到这人还是寡淡的表情,不知为何却觉得他在隐忍。
他始终没能说出更多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好。”
“那么,再见。”
任丰年觉得他是个混蛋,他真是个大混蛋啊。
第二日她满脸苍白的去了前院,找路氏和外祖母。
任丰年的眼睛肿得像兔子,吃粥也是一顿一顿的,瞧着呆呆的。
路氏给女儿吓坏了。她这次回来,也是知晓了任想容的事体。讲实在的,她对这小闺女的感情比烟还淡,她也不是多情至柔的性子。只任丰年这段日子整个人都在神游,倒像是对想容感情深厚的样子。
路氏也不由感叹,任丰年是个重情的。这样的姑娘将来可怎么办?
任丰年又扒了两口饭,忽的觉着眼前一黑,满脸栽进了粥碗里头。
路氏几乎惊的心跳都止了,忙三步成两步上前抱住昏迷不醒的闺女。路家一大家子都给任丰年惊动了,又是忙着请大夫,又是在床前守着。
太子下了朝,回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没批上几本,心腹便来报道:“殿下,任姑娘昏倒了。”
太子的手一顿,他逆着光,使人瞧不清神情。
那人只会其意,继续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大夫只说是忧思过度,又有些厌食。好在姑娘底子好,开了方子温养几月,便无事了。”
太子难得有些无奈,之前作天作地说什么不用他管,如今又把自己弄病了。到底是个小祖宗,娇气成这般。
他语声却浅淡的很:“如此,着人仔细看着。”
那人礼道:“喏。”
任丰年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秋冬时候午间最是暖和,她窝在柔暖的被窝里愣神。她告诉自己,再不能这般了。
说好了再也不会相见,说不定那人回头就抱上了甚么良娣,甚么孺子的。
那她呢?难道她就要像只虚魂一般过日子,叫母亲和家人担忧么?
她才不要那样,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打落了牙齿,也要咽进去,就算穿胃硌肠,她也要让自个儿越过越开心。
想着便越发清醒起来:“念珠儿——给我吃的,你想饿死你家小姐我么?”
念珠忙掀了帘子进内屋,使唤小丫鬟给任丰年端了粥菜。
任丰年看着面前两碟清粥小菜不由气闷:“怎么就这么些啊?”
一边的木鱼在卷帘子,此时难得担忧地劝道:“大小姐,可莫嫌弃了。大夫说您这病还要先清个两三日肠胃,再缓慢用些多盐多油的,夫人也说叫您忍个几日呢。”
任丰年了无兴致的搅搅白粥,一口一口吃起来。
之前她一头栽在粥碗上,摔的满脸都是粥菜,说不得有多丢人呢。如今再见到这些,心里头便有些别扭上了。
没等她多别扭,路氏便来寻她了。直直对着闺女儿竹筒倒豆子训了好些话,又是抹眼泪,又是说她不懂事。
路氏红着眼道:“娘可只有你这么一个亲闺女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是要了娘的命么?”
任丰年看着路氏满面担忧操心,心里愈发觉得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忙拉着路氏又是撒娇,又是哭道:“阿娘,阿辞知晓错了,再不犯了,往后定要好生用膳,好生睡觉,再不让您为难了。”
任丰年身体底子好,没过半月又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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