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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明白了。
小町陷入了沉思。
小末儿余悸未消地叙述道:“火猛地一烧起来,我喊了几声‘救火’,赶紧就跑”
“为啥你怕成这样呢?你不知道,不但有人看见你逃跑的影子,还有人亲眼看见你喊‘救火’呢!”
“小姐,我小末儿死不足惜,本来俺这条贱命,就是林记老掌柜夫妇给捡回来的。我在南城时,大约是一个多月前,收到了这封信”
小末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被揉皱了的信:看字迹,似乎出自一个文化程度不高者的手笔。
信的大意是:有人因为跟林家有世仇,企图把六年前库房失火的真相抖落出来,坏了桥桥小姐的婚姻大事
小町愣住了:“小末儿,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想回来保护林家的女儿顺顺当当地出嫁,对吗?”
小末儿的眼睛湿润了。他深深地点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才能让桥桥小姐遂心如意地嫁了那位体面的谭先生。她也老大不小的了,我总觉着,是自己从前不懂事,耽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小町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柔和地问:“小末儿,你不是过去就喜欢林家小姐么?”
小末儿又是那样深深地点点头。
“那现在,小末儿,你还想她吗?”
小末儿还是深深地点点头。
“她嫁给别人做了媳妇,那你还有什么指望呢?”
“只要她以后的日子过得好,让我做什么,担什么罪名,都行就是不能让人抖落出”
“抖落出六年前林记家库房失火的底细,是不是?”
小町又恨又怜地帮小末儿把话说透了。这小伙子的善良、痴情、孤独和无助,震动了小町那颗年轻的心
第六章
小町敲响了家里杂役老独头小屋的门,低声嘱咐了两句,就让小末儿进了屋子。
老独头总是那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接过小町带来的一床被子,动手铺在炕上,安排小末儿歇息一夜无话。
这位门房兼杂役,是个独眼的男人。他的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出生成长的来龙去脉亦不详。他是那位在北平警察总署做副探长的老牌友严大浦,“送给”紫姨的宝贵礼物——一个曾经犯过事又经监狱“管教”后释放的老兵。
那位警官牌友曾经说:拜托紫姨给他“一个前程、一个家”。于是,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成为十九号院里如同那两扇绿色的油漆大门一样,沉默无语却忠实职守的存在。
偶尔,他有其他事情不得分身,敲门的客人看见跑来开门的是何四妈或是小町,而不是他,自然而然脱口就会问道:老独头儿呢?尽管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找他有什么事情。
乍看上去,这老独头儿并不高大强壮,显得有些精瘦。外人却不知道,只有他能够、也被允许把下肢瘫痪的女主人,轻而易举地抱上床铺或抱进轮椅
平时,他总是在默默洒扫着庭院、打理着花草和菜蔬。他的爱情,几乎全部倾注在这些与泥土有关的生命上了。由于他几乎像一株花草那样默默无语,具体是个吐着何乡方言的何方人氏,也没人再去刻意的考证了
第二天上午,小町一个人来到了林记糕饼铺子。
现如今的当家掌柜,是林桥桥的哥哥林续薪林公子。只见他正带着两个伙计在店里忙活着。
小町挑了几样糕点,便跟他拉起家常话来:“林掌柜,您妹妹大喜的日子,可别忘了给我家送喜饼啊!我妈说,想送给新娘子两件小首饰留作念想。说是这些年,她也是看着桥桥姑娘长大的”
林公子脸上泛起了受宠若惊的笑容:“让紫姨她老人家惦记了。”
小町嘱咐:“您可得让她自己一个人来啊,也好让我妈跟她说说女人家的悄悄话呀。”
“行,回头我就跟妹子说,就是让她去给紫姨请个安,也是应该的。”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林桥桥果然是一个人走进了十九号院儿。当她被老独头领进了紫姨的客厅,屋里并没有女主人在等她,却站着那个局促不安的小末儿。
两个旧时的情侣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语,十分窘迫。
还是女孩子先镇定下来:“末儿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紫姨和小町姑娘,让我在这儿住些日子,也好避避外头的风言风语。”
“你这些年,日子过得还好?”
“还还好。”
“你成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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