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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白子风的确教过这些,但是,在白初宜的印象中,有关北原异族的一切知识都是针对燕云、朔阳与同离三国而展开的。
换言之,白子风只是将北原异族当成牵制北方三国强大军力的重要条件。诚然,白初宜也被教导了“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信条,然而,她从未将北原异族当成对手。
事实上,不仅白初宜如此,神洲子民都是如此——对所有的异族,总是心怀警惕,即使对方表现再恭顺,也不会有真正的信任,却也不会将之视为平等的对手。
圣朝时期以来,外族对神洲的进犯,无论开端多么顺利,最后总是以惨痛的失败结束,这让神洲子民在警惕异族的同时,也无法不对他们由衷地产生一种唯我独尊的轻视——
必须承认,莫舒氏令自已的统治力无比强大的同时,也让神洲子民在不知不觉中认同了被那样强大的力量统治的自己是无比高贵的。
现在,白初宜很敏锐地发现,老人虽然同样蔑视北原异族,但是,同时,他也很谨慎地将之放在了“敌人”这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
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表现。
“北原发生了什么足以威胁神洲的变化吗?”白初宜正色询问。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勿庸怀疑的赞赏之色:“为什么你不问,是不是出现如阿吉格台罕那样人物?”
阿吉格台罕,是柔然语的音译,台罕意为统治者,是柔然君主的称号,阿吉格意为万世、永远。这是一个让神洲颤栗的名字。
他本名那摩尔,是柔然台罕阿思那的幼子,三岁时,宫廷政变让他失去了父母,也失去尊贵的地位,被亲叔叔流放到沙漠的边缘,十五岁时,他率领一支同样年轻的精锐之师夺回柔然台罕之位,随后便是一段近乎传奇的征服历史。柔然的疆界离神洲很远,在神洲西域的更西边,有沙漠、高山相隔,可是,仅仅五年,他的大军便将西域与北原全部征服,接下来,自然就是神洲,可是,卫阳、同离、朔阳三国挡住了柔然的第一波攻击,也将那位从无败绩的君主的注意力从西方引到了东方,或者说,已经将征服的西方自然无法留住那位年轻的君主。神洲边境的战火延续了一年,一再的失败让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君主无法容忍,柔然人调来更多的军队,沿神洲边界不断攻击,最后,燕云防守的北关失陷,柔然人长驱直下,神洲半壁沦落,直到沐邢夜在平奈城下击败他亲率的黑衣骑,才终结了柔然人的征服,而阿吉格台罕本人也被东岚的狼毒箭所伤,班师不到一年就身亡。
“阿吉格台罕的失败是必然的,只要部族林立的状况不变,异族永远无法真正威胁神洲。”白初宜平静地回答。
“这是你的看法?”老人盯着她,慎重无比。
白初宜坦然地摇头:“这是家父的原话。”
“你怎么看?”老人十分坚持。
白初宜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却还是很认真回答:“如果我真的是您的孙女,那么,我不认为父亲会对此作出任何轻率的结论。”
老人看着她清明的双眼,良久方叹息:“是的,他从未错过……如果神洲之内,有势力与北原结盟呢?”
“那是背祖!”白初宜的声音陡然尖利,没有迟疑半分。
………【第二十六章 血亲】………
“只是结盟,与背祖还是有所不同的。”老人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解释。
背祖,至恶之罪,无赎,无赦,诛九族,血亲全没贱籍。
圣朝的刑罚严苛,不赦之罪甚多,但是,最多也只是诛及三族,而且,年幼子嗣仍有幸免的机会,家族未必永世沉沦。
背祖之罪却不同,定罪之日,九族之内,立即赴刑,虽初生婴儿亦无幸免,九族之外,只要与罪人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没入贱籍,虽死无赦——哪怕是已死之人,也要平坟毁碑,挫骨扬灰。
这是圣朝第三代帝君亲定的罪刑:“神洲水土养育了我们与我们的祖先,背叛她,也就背弃了自己的祖先,这样的血脉又怎么还能在这方水土之上传承呢?”
不过,背祖之罪仅适用于三种情况——勾结异族谋逆、出卖神洲之地与助异族屠戮同胞。
也许是这个罪刑太过惊悚,在圣朝历史上,敢犯此罪的人只有三位,前两人都是为了谋逆,最后一位却是圣朝末代帝君的独子……少年储君在巡视边境时,因为过于轻率,被当时西域最强大的铁勒族大军重重包围,为了脱身,他答应了铁勒族首索取西境三城的条件,无论他是否真心,当他被铁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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