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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营中兵刃皆刻有军印,此番潜行,为佯装平民故只带了把短匕妨身。现在这把虽是断刃,但若真要开山伐木,甚至临阵对战,也确实比短匕合手。而另一关键,此物竟是指定要给自己的,着实让他好奇与在乎。于是翻手抱剑,向老者道谢。
最终,父亲也没有去见那个“奇人”,更不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只因国事为天,这一蹉跎经已拖延了两天,他必须立刻赶马京师。这次就当是得仙人眷顾吧,若日后有机会,且再回来寻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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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战场,风云息变;大浪淘沙,起落,浮沉。
虽连夜奔程,但从村寨赶到京城,到君王撒旨行处,边城的兵变还是殃至六郡,幸然京军驾临,局势在最大限度中得到扭转与控制,父亲亦因这事,受了重赏。而这把断刃,便暂留在府中,也没有幻想中那样,有任何异事发生。
说到这,落枫已大概知得此剑来历,但又似乎仍然什么都不知道。父子二人相视,恍然间生出一念,竟不约而同地开口:何不去寻那奇人,许或能治得这眼疾?
虽说一切只是猜测,但终归一个希望,即便无果,也没甚可失。
落枫十分兴奋。这种兴奋,许是来自对希望的渴盼,又许是来自对“那个人”的好奇。
父亲笑着,脸上也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继续说:“自那日后,我因军务繁忙而未能再回那村,但每逢过节都会给禧伯捎去些东西。这把断剑本已送还给他,但年末之时,他竟将它再次送来,说……说‘那个人’称此剑自己留着无用,不如干脆送我,让我谨记那次生死,居安思危,心怀大事。”
落枫听罢,心里更是欢喜。因为依父亲这话,那人现在应该仍在村中。如此,事情就更加顺利了。
老将军深深吐出口气。久历尘世的人,满面红光,两鬓风霜。他拍了拍儿子肩膀,语重深长道:“带上此剑,早去早归。且记,一切皆命,随遇而安。”
落枫当即收敛神色,横剑抱手,向父亲深深一叩:
“孩儿,知道。”
☆、第三十三回:老者
一把断剑,一匹白马,及若干布衣细软,落枫只身便踏上了东去的路,不带一人。
传说,「三叩头」村本是一片汪洋,有一巨龟却修成精怪,兴风作浪,常年吞噬过往的船只。于是上苍降怒,遣神诛杀,孽龟哀求,愿永锢此地,每日往西方叩首三拜,为罹难亡灵颂经超度,以赎罪孽。终受允。
千年后,妖龟罪孽消清,羽化而去,遗下的躯壳便成了岩山。经年累月,草生树拔,山麓处更渐渐生出了村寨,后人遂取名「三叩头」。
在带路的村民口中,落枫听完了个这传说,浅浅的笑,又向他打听是否认得“禧伯”这人。这村落不大,一直也只维持数百的人口,淳朴而简单,那黝黑的小伙子点头憨憨地笑,回答当是知晓。
禧伯就住在山上,小伙子提点落枫几处关键的岔道,循路而上,那房子并不难找。落枫点头致谢,牵马攀山,还想送他些碎钱,却被小伙子拒了。
……
春末夏初,山里潮气正盛。浸在雾瘴中的丛林,如同被水洇开了的浓郁墨卷。落枫忍不住掏出那把断剑,确定看到淡淡的色彩犹在,才放下心来——这点淡薄得可怜的颜色,就仿佛他的救命稻草,安慰着他那丝飘渺的希望未灭。
掐指算算,父亲那时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如今这位禧伯,该已古稀之年了吧。
在山腰处一所木屋前,落枫看到了一位银发如雪的老者。这人粗衣麻布,身姿些微佝偻,正在园中挑拣着一筐药草。落枫遂走上前,抱手作揖,“请问,这位可是禧伯?”
老者一愣,回身看他,却没有立刻应答。
落枫诚挚一笑,报出了父亲的名字,老者这才恍悟,顿然一脸又惊又喜。他立即放下竹筐,在布衫上擦净了双手才躬身回礼,马上将落枫招呼进屋内。
木屋里渗着山林特有的潮气与草香,家具陈设甚为精简,但都规规矩矩、各就其位,想必是主人一直所遗下的习惯。
禧伯将落枫招呼坐下,切上清茶。落枫尝一口,竟有淡淡的药香。禧伯说这茶驱寒祛湿,最宜长居山里的人饮用,然后便向落枫询了老将军的近况。
落枫简单向他述了一番,又将自己这趟来意道出。禧伯听罢,一脸的惋惜与唏嘘。他抱一抱手,说:“公子若不嫌敝人医术浅陋,可否让在下一察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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