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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团白雾,“好好好,但若是咽不下肚,你又怎赔我这个年?”
“哎!师傅就别在小寒天里打击徒儿嘛。”
“怎是打击?那是为师着实重视这顿年饭罢。”
“得得得,倘若这年糊了,我明年赔你,再不一直赔你到满意为止!”
我哈哈的笑,笑得开怀,不知道这场雪,能否一直这样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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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年,宣,举国同心起兵西进,在边境与大冶全面拉开战局,内平动乱、外收失地。然而大冶兵将皆勇悍之士,天生好战,又承一路夺杀而来的势头,竟是越战越猛。于是胜败未分之际,双方谁都进不了一步、又退不得一寸,继续僵持于边界,狼虎相视。这倒是好,天下反得片刻宁静,让各处百姓偷空过个新春节。
苦辛劳,甘来食;奔波年,天伦日。庸庸碌碌红尘中,真的有什么比一顿年饭更加暖心,珍贵。
而对于我,虽无太多人间酸苦,但这却是枫儿第一次为我做的年饭,恐怕以后再活上千万岁,也不会吃上多少顿。说不珍惜,那是假话。
清早起来,门庭积满厚雪,檐边挂了几根冰棱,在晨光下闪闪生光。
门扉上扣着两块刻上“神荼”“郁垒”的木板,也在一夜间蒙了白霜。那是枫儿亲手雕刻的桃符,说新春之时可以祈福灭灾,家家户户都会这样挂着。我淡淡的笑,用手拭去上面尘霜。
今晚便是除夕。虽身在深山,却仍然能嗅到新年愉悦的气味。
枫儿今日一大早就下山添置年货食材。天寒,我往他身上裹了件大氅,发现这家伙的个头已经快有我高,真是不知不觉。
我叮嘱天黑山路难行,要看着时辰,他却咧着嘴笑,说这山路自己都走多少年了,几棵树几根藤几块石都摸得清楚。我不与他辩嘴,只用手指掸了下他脑门,就如同小时候一样,然后看着他欢欢喜喜拾路而去。
然而,这一去,却没见人归。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回:圆月
☆、第十回:圆月
从除夕夜晚开始,灶头一直是凉着的。
还说什么新春佳节,除了门上两块桃符和新造的木桌长椅,一切便与往常无异,依旧只有山林、白雪和寂静。
我负手站在山巅,任长衣剪风,临崖东眺。
皇城出了事。
虽离不开荆山,我却能感受到宣国每日搏动的气运——十数天前,那缕“气脉”波动了一下,便恢复如常。
荆山,一直镇锁着无数远古妖邪,但却偏偏座正宣国龙脉之心,不可避免地牵引着大宣的国运气数。是以,即便山腹深处邪瘴凶烈,但山体四处却是常年紫气缭绕,华光散聚。或许,龙气对妖物也有一定抑制作用罢。荆山与宣国,着实算是唇齿相依,福祸连通。
我举目望向那片凡人无法望及的光气,感受着那缕常人无法感知的“脉息”,几可看到一个国家的命数,然而,然而却无法看到一个人的生死!
已经十五天没见到他了。
我却死守此地,不得离开。
「落枫」……叹了口气,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旋即又被山巅的烈风撕碎无痕。
这暴烈的风,是那些已死、却渡化不去邪灵恶妖的残留之息,再没有作祸的力量,但始终消散不去,生生不息,世世不止,困在这山巅叫嚣了千年,万年。
确实,让人生烦。
自己一手借造的东西,却让自己仿佛受尽折磨,真是无奈又可笑。究竟何时能休?莫非真要星月倒转,洪荒再临?
我仰头,突然冲天一声怒叱,那些风骤然轻缓下来,在身边呜呜咽咽,密密盘旋。
“算罢……”
终是心神难静,喃喃念了一句,闷着一口气便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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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下来,自然往屋舍走去。这十五天来,每天都在空屋里坐着,一坐便是整天,仿佛已成了一种习惯。
推开院落的栅栏,我陡然停下。
院里不知何时挂了四个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梅、栏、竹、菊,有幽幽的暖光从纱纸里透出,虽不及落霞明艳,却如烧在心头的火种。
我心一颤,提步夺门而进,一推开门扇,便看到里头端端坐着的人。察觉有冷风扑进来,他也抬起了头,脸色竟是失血后的苍白。
一看到我,那张脸登时泛上喜色,却旋即又暗淡下去。他没冲过来,却是垂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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