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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翼间缠绕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样的香味儿,煞是清新好闻。这般好闻的味道,绝不是平日里的熏香。且如今用香来熏衣裳已被清流说成了庸俗之举,故而柳家柳意之这一辈的小孩儿皆是不熏衣裳的。
柳意之低头,只见扶在她手臂上的手指骨修长,指甲修剪得极为干净。
是公仪简接住了她!
只听见屋内众人一片吸气声,柳意之仰头看时,却见公仪先生面如冠玉,眉目间却尽是雅致的温和。他便是不笑,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可有甚大碍?”他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煞是好听。
柳意之扶着公仪简的手站好,方才放开对着公仪简行了一礼有些羞愧地红了脸。她低着头道:“多谢先生援手,我,我无碍。”
一时间房内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公仪简走到了上首,柳意之有些怨怪地看向柳意妍和柳意如,柳意妍带着歉疚对着柳意之笑了笑,柳意如只是向柳意之吐了吐舌头。
竟然叫柳意之避了过去!柳意如俏皮的模样儿下一个小人儿在气急败坏地叫骂,她柳意之凭什么,凭什么总是运气这般好?
大哥和柳意之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和她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也不能改易的。可二哥哥呢?二哥哥不过和她一样,都是姨娘生的,太太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好,如何连他也担心起柳意之来?
且还有公仪先生,那般风度翩翩雅人深致的先生,竟然也助了她!
待众人坐好之后,本来在“捭阖”之后,是要讲《论语》的,但公仪简说先讲《中庸》。中庸有三层意思,一是中不偏,庸不易。指人生不偏离,不更换自己的主张。二层意思则是中正平和。即应克己,喜怒哀乐等情绪不应太过。三层意思则是既要有自己所长,又要在其位谋其职。
其中《中庸》的理论基础“天人合一”以及具体内容“三达德”、“五达道”并未细讲,只是着重强调了克己,细细讲诉了何谓中正平和,以及喜怒哀乐不可太过等。
听到公仪简讲学的侧重之后,之前还哀嚎着做文章不易的柳瑀和柳璋都有些不甚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低了头。柳意之和柳意妍则羞红了脸,觉着公仪简必定是因将才的事情在委婉训诫。
而柳意如更是脸上通红,这个红,有不好意思的缘故,也有气恼的缘故。她甚至还在想,为么你们这些人都护着她呢?她有什么好?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
在讲过中正平和之后,公仪简又略微提到了“天人合一”,说“天人合一”乃是合一于至诚、至善,达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的境界。
而柳意如听到这些则更是觉着讽刺,在柳家,还谈什么“至诚、至善”呢?人人都带着面具活着,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不小心,指不定就将把柄落于人手了,“至诚、至善”,那是个啥?
而柳意之也有些疑惑。先前公仪简还讲过了“捭阖”之术,那本就是玩弄人心的,如今又讲“至诚”“至善”,岂不是自相矛盾?且人若真是“至诚”“至善”了,保不齐就落入了人家的陷阱,到时候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公仪简在讲授完后,让众人有疑问皆可说将出来。柳二老爷的嫡子柳瑞是个心直口快的,便将此疑问说将出来。
公仪简让他坐下后方负手如同睥睨于众生一般问道:“尔等岂不闻‘大智若愚’?至诚、至善,乃是讲的一个人的品性,一个人的品性好了和一个人的智慧有什么关联?”
公仪简只说了这两句话,众人皆低下了头。确然如此,一个人是否向善和智慧有什么关系呢?柳意之恍然大悟。一个人并不会因为他的品性变好而成为一个愚人,一个愚人也并不会因为其品性不好就成为智者。
通俗点来说就是,至诚至善不是你落入别人圈套的借口,你斗不过人家,只是因为你太蠢,如此而已。且说人要达到至诚至善的境地,并非就要傻了吧唧的往人家的圈套里钻。
随后,公仪简又列举了许多智计过人同时又能兼济天下的圣人。他讲学之时妙语连珠,时而嬉笑怒骂,时而冷嘲热讽,历史名人在他口中不再是令今人崇拜的前辈。他们有过人之处,亦有其不可忽视的短处。
而通过公仪简的讲学,柳意之也晓得,公仪简特特地先讲《中庸》之皮毛,并非就是为了她将将差点被推倒,而是单纯地对她们适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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