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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庶人剑下的波痕渐渐由青华变得黑沉,鲲鹏心头大惊,只觉自己的身体也如寒冬之菊,渐渐枯萎衰老,即便它以全身力气抵抗,也无法逆转。
“庶人剑果真名不虚传,可再如何高明也不过是庶人之剑。”
耳边传来庄周的轻叹声,左游生挑起眉头,心中杀意已生。
可转瞬后,一段华文自庄周口中道出,传入左游生耳中,亦传遍轮回万千地。
“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此为庶人剑,亦为我南华经《说剑》篇中下下品者。”
“左游生,你为庶人剑,却如斗鸡尔,又有何资格执轮回剑道魁首!”
拂袖掷冠,庄周高坐鹏背,一脸云淡风轻,那只高冠抛落,却将如遭雷殛、怔立当场的左游生收入其中。
第九卷 煌煌大衍历 何人执笔书 第八百九十章 说剑
不用出手,也无需祭宝,只凭一段信手拈来的道语,便将引领天下剑道的庶人剑折败。
一时间,飞出心神于此围观的强者们无不惊骇。
庄周那一段道语生涩而又玄奥,却是说庶人之剑为蓬头突鬓垂冠,浓眉长须者所持也。他们衣服前长后短,双目怒光闪闪,出语粗俗不堪,相击于大王之前,上斩脖颈,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剑,无异于斗鸡,─旦不慎,命丧黄泉,于国事无补。
前面倒还好,左游生行剑道三百余载,心志坚毅,又怎会因区区几句对庶人的诋毁之言而妄惑。让他呆立当场,心魔生出的却是庄周口中最后一句——无所用于国事。
左游生右手庶人,左手黄泉,一生历经大小战役近百场,闯下偌大名头,可诚如庄周所言,那也只不过杀敌斩强罢了。他不会运筹帷幄、排兵布阵,也不会阴阳之谋、治国之道,他的一生心血皆耗费在剑道上,一次次大胜带给他无上声望,可终究不像周继君那般布局天下、治国安民。日后史书中,也仅仅会说上几句庶人剑如何如何了得,仅此而已,又或许还会多上这么一句——庶人虽强,无所用于国事。
史书如何记载,左游生丝毫不在乎,可这一剑若只能用来强己声势,却对天下无所意义,即便庶人黄泉两剑再强,那也只是小道,终难成大器,更别谈像周继君一般,拥有决战圣人的力量。
“月先生勿要做无用功了,困住左教头的非是庄周这顶冠帽,而是他自己的剑道,他一朝心魔不解,便一朝不得出”
看向施尽法术想要将左游生救出的月罗刹,庄周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
“也不一定。”
擦了擦手掌,月罗刹不再去对付那顶变成铜钟大小的冠帽,冷笑着,抬头望向庄周。
“还有一个法子。”
“月先生所说的法子可是指将庄某斩杀于此?”
“明知故问。”
斗笠下的阴霾中泛起浓浓杀意,月罗刹猛地迈前一步,天色陡然变暗,转眼后,这方轮回战场竟变得漆黑如夜,暗月高悬,天地气象、八荒气势全部涌向月罗刹,被他聚于手心,渐渐萦绕成流转着的漩涡。
沙摩尼还在龙王山和白素素磨蹭,君公子不出,因此代周继君执掌君子国、以为一方诸侯的重任便落到月罗刹头上,即便这些年左游生名声再盛,可在两方王朝诸强眼中,天吾山仅次于君公子的英豪强者仍是与其并肩作战数百年、同创天吾山基业的月罗刹。
月影轮回虽强,可太伤元气,因此月罗刹最常动用的还是千变万化之术,更何况眼前的庄周对于轮回的领悟明显高出月罗刹一筹。
轻而易举的将天地气象和八荒气势收于掌心,月罗刹冷笑一声,刚想施展千变万化之术,就听坐于天头夜云缭绕间的男子又开口了。
“月先生,你虽不使剑,可以你的身份地位倒配得上我《南华经》中另一柄剑。”
闻言,月罗刹不动声色,手中印法一刻不停,上百聚满复杂杀阵的的世界出现在这方轮回战场,横亘千万里,堪堪将鲲鹏和其上的庄周围于其中。
“哈哈哈……月先生对庄某不理不睬,是害怕落得和左教头一般的下场?”
抚手长笑,庄周对绽放在夜色下狰狞可怖的杀戮世界视而不见,目光幽深落向一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忽地开口道。
“月先生代君公子行使诸侯之职,本当尽心尽力,可却整日游山玩水与红颜相伴,多负公子,多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