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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有,此后黄山都势力最大,决不容我安身,他又是我最厌恨的人,病好起来也是悲痛苦恼,没有生人乐趣,打定主意一死殉夫。抛下一个孤女,就是老人阿庞和众弟兄姊妹能够照应,多此一个亲人到底好些。何况大姊平日又最怜爱鸦鸦,她那么丑恶凶狠的人,对我女儿却是关切爱护到了极点,何不就便托她一托,也较安心?”念头一转,未及开口,噶婆知她怕脏,并不走近,忽然跪地号哭起来。
拉妻先当她因妹夫惨死伤心悲吊,后来看出噶婆面容万分悲愤激烈,状类疯狂,哭喊好似勉强压低,但那愤急丑厉之状从所未见,不时并还探头下面东张西望,神情也极诡秘,似有难言之痛,不禁惊疑。刚要发间,鸦鸦也被惊醒,刚立起来喊了一声“大娘娘”,噶婆忽似疯了一般,回过身去跪伏在鸦鸦身前,要鸦鸦用脚踏她的头。
拉妻知道女儿年幼天真,虽嫌大姨臭秽,但因对方怜爱体贴,无微不至,无论在森林中得到什么好的食物,必要偷偷设法送来,并还将妖巫姊姊遗留下的东西做成玩具与她玩耍,因知自己夫妻不喜欢她,都是抽空掩来,将鸦鸦引往无人之处一同游玩,百依百随,从来不使女儿不快,想尽方法讨她欢喜,并将祖传几件凶毒的暗器,妖巫生前最为珍秘,连对自己都不肯泄漏的吹针毒刺钩弩之类,去掉上面的毒,细心传授,另外告以分辨各种药草以及服用之法,因此双方情分甚深。为了不愿人知,并还约有暗号,平日一呼即去,连父母也禁止不住,最肯听她的话,所说从不向人泄露。自己本不知道这老少二人情分深厚,还是丈夫死后,母女二人抱头痛哭,鸦鸦悲愤头上,自说:“将来长大必要杀尽林中毒蟒,为父报仇!”漏了口风,方始问将出来。
本来噶婆照例至多三四日必要偷偷掩来附近,与鸦鸦独自玩上一阵才去,不知怎的,由出事前两日起,差不多已有半月光阴,始终不见人来。连日鸦鸦还在盼望,说要前往寻她。拉妻因见女儿年幼,太不放心,再三劝阻,不令她去。当此深更半夜,人都睡熟的阴沉天气,忽然偷偷掩来。心想:她和丈夫是对头,见面这等悲痛已是可疑,未了对于一个小辈外甥女,又使出原来本族中向仇敌伏罪的最重礼节,仿佛做了大对不起人的事一样。她和二姊一样,天性凶残,因愤丈夫泄机,帮助老人除害,常时愤怒,曾对鸦鸦说:“他如不是我妹子的丈夫和你的阿爸,决不与之甘休!为了爱你母女太深,他是你们亲人,心虽恨他,还愿他好,他做酋长,我只喜欢。”并说黄山都不是好人,要我留心等语。她虽粗蠢,也学有不少邪法,二姊那些凶器毒药,有两件最毒的,老公公始终不曾搜出,也无一人发现。她传授鸦鸦的暗器虽是仿制,此针无毒,但这两样东西十分细小,尤其是那毒刺吹针,比汉人卖的针还细,如无毒药精炼,就是学会也无用处,分明这些凶毒之物连那几种毒药均在她的手内。也许为了报仇,连以前当众所发毒誓都是假话。莫要毒蟒是她暗中驯练,不知用什么阴谋将丈夫害死,此时见我母女,天良发现,自知铸成大错,方始愧悔痛哭,想我母女饶恕她的罪恶,才有这等举动。想到这里,再一回忆丈夫死时惨状,不禁怒火中烧,目眦欲裂,竟忘了病势沉重,立由地上纵将起来,怒吼得一声:“那是你做的吗!”双手一张,待要猛扑过去与之拼命。
噶婆似早防到,连忙往旁纵开,低声喝道:“不是我做的事!但我悔恨已极,请你听完再说。”鸦鸦也知噶婆不会害她父亲,也由旁边抢过,抱紧乃母双脚,低声哭喊:
“娘不要气苦,大姨娘决不会害我阿爸的!”话刚说完,噶婆悔恨伤心太过,竟几乎昏倒在地。
拉妻听出内有隐情,噶婆至少必知此事,方才起得太猛,一扑不中便成强弩之末,站立不稳,头昏腿软,坐倒地上,喘吁吁戟指哭喊道:“你说你说!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噶婆听她高声哭喊,忙摇手低喝:“好妹子,声音放低一点!我今夜冒险来,便为寻你母女商量报仇之事,如被对头听去,连你母女也活不成了。”
拉妻看出对方神情诚恳悲切,料有原因,便说:“我这树屋离地最高,树身也大,最近的人家相隔也有二三十丈,只此一处住着两个年老妇女。你不用这样惊慌,有话快说,我心都急碎了!”
噶婆仍不放心,又往下面探头张望,侧耳细听了两次,方始哭诉经过,并说:“对头在戛老麻相助之下,人多势盛,近又添了几个死党。如非我已向他立过毒誓,并有要挟之法将他骗住,说好只要彼此守约便各不相犯,照样也是难保。今夜之来最犯大忌,知道命必不保。如今你在病中,万非其敌,稍被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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