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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白净的脸上显得黑白分明,眸子里水光涟涟,明镜一般。快速穿上狐皮大衣,登上靴子,整理妥当,理都不理眼光黏在自己身上的刘曰,率先出了门。
刘曰回过神来,小跑了两步跟上赵笋。
才十月,院子里的井水已经被冻住了。昆仑山上一年中有大半时间是严寒包裹,水井被冻住是常有的事情。每每这时,九纹阁的众师兄弟就轮流去不远处的血池打水。
九纹阁,原就住在血池旁边。
两人提着四个木桶走了一刻钟就到了血池,血池上也是冰封了半尺。赵笋放下木桶,试探着在冰上走了两步,踩着还算厚实,转头对站在岸边的刘曰说:“凿子呢?”刘曰从怀里掏出来沉甸甸的凿子扔给赵笋。赵笋戴着牛皮手套,握住凿子对准冰面戳了下去,立刻崩出了几片冰屑砸在脸上,赵笋偏偏脸,接二连三的在冰面上用凿子砸了一通,不一会儿便凿出了一个不小的洞。低头一看,竟然能看见流水而过,不由得咧开嘴笑了。雪白的牙齿在冰面上闪了白昼的光。
刘曰一手拎一个木桶,笨拙的走了过来,靠近洞口的时候慢慢的趴下,伸过头一看,“哟,冰面不厚啊,底下还有鱼呢,你看。”
赵笋理都不理他,手里拉着绳子,“砰”的一声将水桶扔进洞里,溅出的水花洒了刘曰一脸。刘曰只觉得脸上刀削一样疼,忍不住大喊起来:“啊……赵笋你没人性啊。”
偏偏这日可能是降了温,似是比往年的今日更冷一些。九纹阁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十几个水缸,个个都是半人多高,想要把这些水缸全都灌满怕是要费半日工夫了。
时近晌午,赵笋和刘曰提着满满当当的水桶上山,两人都累得气喘连连。刘曰跟在赵笋身后抱怨道:“今早就没吃早饭,唉……”
赵笋低头走路懒得理他。
刘曰还在喃喃自语,“早知道挑到现在还挑不满就吃了饭再来。也不知道午饭做出来了没有。一上午都没练功,师傅不知道会不会骂。”
赵笋抬头一看,已经能够看见宫主住的高大房顶,再走一会儿就能到。挑完这一趟说什么也不挑了,两只胳膊累得生疼,就刘曰那个笨蛋死脑筋非得拉他一起。
正想着,视野里忽的闪过一个灰影。刘曰还没反应过来,赵笋已经像鬼一样轻飘飘的消失了。刘曰放下木桶四处看看,都是枯枝黄叶和白皑皑的雪,哪还有赵笋的影子,急得大叫起来:“赵笋!赵笋!你小子跑哪里去了!”
赵笋跟着一只灰色的野兔跑了一段路。轻功用上了七分,竟然没跑过一只兔子。难怪人家说昆仑山上奇珍异兽都是沾了仙气有了灵性,用上轻功都追不上,实在也太说不过去了。
灰兔在前面一棵松树旁急转了个弯竟然不见了。赵笋屏住呼吸绕过那棵两人粗的松树,不由得呆了一下。
兔子是不见了,松树旁却是躺了一个人。身子被雪盖了一半,脸上全是冰渣,眉毛都被冻成块了,只是这个男子身上还穿着件雪白貂皮大衣。赵笋扁了扁嘴,这么好的皮毛放在一个死人身上真是浪费了,得嘞,我埋了你,你送我件貂皮偿个人情吧。
想着便拨开那人身上的雪,刚解开前襟的衣带,男子的手指跳动了一下,吓得赵笋立刻后退了两步。
“难道他还没死?”赵笋上前探了探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没细想,便伸出两指摁到了喉管一侧,果然还有脉动。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啧啧,多么好的貂皮。”
雀灵堂打杂的王大娘似是有千里传音之能,她刚到正阳苑看了一眼被赵笋救回的年轻人,不过一个时辰,全九纹阁上下便知道了有一个似是绝世美男般的人物。
赵笋在小院里扫了一片净地,捏个指决盘腿坐在地上,将内功心法练了一个周身,顿时神清气爽,腰也不疼手臂也不酸了。
刘曰在房里已经睡了半天,还不时有鼾声传出来。让他把那个男人背上山,才几步路远,倒像是将他一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回到房里倒头便睡。
赵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想起来那个倒在雪堆里的人,扣上帽子冲着正阳苑去了。
正阳苑是昆仑最顶端的一座院子,院落很是气派,回字的构造,四边都可以住人。面南的正堂屋子宽敞明亮,屋子底下铺设了迂回管道,寒冬时可以将热水流入,自然暖和舒适。这个院子的主人便是九纹阁宫主麒麟。
此时麒麟负手立在卧榻一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眉宇间隐约有些贵气,若不是名豪之子,应该也是富贵出身。只是大雪封山,他上山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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