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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调得很大声,很明显是为遮掩。我使劲站起来,我说,夏小他们还在街上等我,我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就冲出门去了。
林小梅飞快地跟出来,带着哭腔说:“明天要来接我啊!”
我一下明白了小梅难受的原因,没有马上走,陪她在背光的暗处站了一会儿。
我怀着极其恶劣的心情离开林阿姨家,到街上找夏小他们。他们已经玩过台球,蹲在一株黄桷树下,看上去就三个居心叵测的黑影,每个黑影上亮着一个烟头照出面孔的一小部分,看起来很带劲儿。“嘿,给我也来一支。”我高兴地说,挨着林爱民蹲下。
次日早晨,我再到吉木中学,林小梅早已挎着包站在教师宿舍房当头等着了。看见我,她高兴地跑过来,轻声说:“我都准备好了。”
她准备了五个人的水和食物、游泳衣和一顶带粉红碎花的白色软帽。她特意望着我把帽子戴在头上,表情可爱地说这是妈妈给的。我们前往108国道,与等在那里的夏小等人会合。我们一路小跑,早晨的太阳照耀着路边黏着霜花的草叶,我们脸上全是寒冷而新鲜的快活感觉。
温泉已经被钢铁公司开发成了一个疗养院。我们买了大池子的票,男女是分开的。进了更衣室,林爱民像个女孩一样犹豫着不肯脱下衣物,何昊就动手开他的玩笑。当何昊碰到他腰部的时候,他红着脸生气了,于是我们就呵呵笑着将他一个人留在更衣室里,他过了很久才抱着肩膀忸怩着走出来。
池子里人不多。据说周末的时候人爆满,主要是钢铁公司的职工,用大客车一车一车地送来的。另外是近年来发了财的生意人,带着一些头发烫卷的女人来,要求使用那些红屋顶的圆锥形小房子。说到头发烫卷了的女人,我想起自己和爸爸前年来吉木乡时,在检查站附近看到的那一个女人,也想到林阿姨,于是沮丧地产生了性欲。
因为性欲而微微震颤着的身体,是隐藏在温暖的带硫黄味的水中的。我受不了硫黄味,先起身离开。穿好衣服,离开更衣室,我走过一个长长的过道。过道底部有一面镜子,有个胖胖的男人面对着镜子,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等我走近时他惊慌地跑开了。我走过去,望着镜子。
在镜子里我发现自己右嘴角处新长出了一粒青春痘。我的青春痘总是长在那里。这粒已经发亮了,但还没有变白。我对着镜子,仔细地抚摸它,适当地挤压它,目的是催促它赶紧变白。青春痘开始不过是皮下硬硬的一粒,只有硬物的感觉,通过抚摸和捏压,逐渐变红,变痒痛,变软。等它变软了我就住手。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用做,静静等待它在里面形成一粒白色的东西。到时候我就会很精确地掐住它,一用力,它就破皮而出,带来一种又惊又喜的刺痛。很多年后,我发现自己其实对女人很有经验,因为对付女人的技巧其实和对付青春痘一模一样。随后我买了一盒烟,坐在一个套圈游戏的摊子对面抽着。
杀李哥 5(5)
摊子前排是最小的瓷鸡瓷兔,后面的瓷玩具,一排比一排大,分别是瓷猫瓷狗、瓷猪瓷羊、瓷马瓷牛、瓷象瓷虎。阳光明亮,这些瓷玩具排列得整整齐齐,闪闪发光。蹲在摊子旁边的年轻人对每个经过的人说:“三毛钱套一次。”那些人都刚洗了温泉,脸色发红,神思恍惚。女人的神态尤其迷人,我又开始抚压我的青春痘了。
林小梅出来的时候我正抽着第三支烟。
“你抽烟啊!”她坐下后说,“给我也来一支吧。”
看起来她很认真的。“怎么啦?”我问。
她摇摇头。当我抽出一支来递给她时她又不要了。
“算啦,我不会因为这点烦心事就变成个坏女孩。”她说,“你也不会因为一些难受的事就变坏吧,阿利。”
“不会。”我干巴巴地说。
“要挺住啊,好孩子。”她笑嘻嘻地说。我觉得她说了一句妙语。
我们并肩坐在水泥椅子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瞅着对面的套圈游戏地摊。一直没有人光顾那人的生意,那个守着摊子的年轻人,正对着我们,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他打着瞌睡。瞌睡好像有传染性。小梅真的说了一句妙语呢,我想。一点一点的太阳往我们身上滴。
林小梅说:“我要睡着了。”她使劲瞪着眼睛说:“我要睡着了。”随后,她就把脑袋歪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夏小等三人从浴池出来时笑个不停,说池子里面有个大胖子的###只有小指头那么大。这话当然是背着小梅说的,她借故走开,蹲在套圈游戏的地摊跟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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