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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骁施用轻功出了千百庄,直接跳上马,朝北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脑中有太多的东西一并袭来,通通是关于新丽长公主的。
近十一年前,她的性情大变、她对裴延突然的宠爱、她的神。韵越来越像蔚溪……还有她的点心味道……
如今还有她的画,她的字迹。
他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因为什么,但他隐约能确定一件事情。
所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马身都要随之飞离地面,惊得路两旁的百姓一窝蜂乱散,跑的跑,摔的摔。
好不容易驱马出了北城门,终于见到已经驶远的车队。
但这时他却是停了下来。
当下裴延他们都站在城门口,措不及防见到裴永骁的到来,自然也有惊讶的。尤其是杜青宁,一直盯着明显有异样的裴永骁瞧。
裴延打量着裴永骁,问道:“爹这是?”
裴永骁出声反问:“他们这是?”
裴延应道:“一家人迁府。”
一家人……迁府……
裴永骁紧紧地握住马缰绳,并没有再追上去,只紧盯着渐渐几乎看不到影子的车队,一动不动,仿若泥雕的人。
离远的车队中,新丽长公主正趴在丈夫邓秋寒的怀里发呆。
邓秋寒搂紧她,轻柔的问道:“如此舍不得?”
新丽长公主抬眸看着他清俊的脸,眼睛红了红,却是在笑,应道:“还好。”因为她有丈夫,有一对好儿女。
邓秋寒抬起手轻搓她微红的眼睛,也笑了下。
正是杜青宁好奇的看着裴永骁心怀不解时,裴延牵着她朝裴永骁告了辞,与裴迎华一道离去了,只留裴永骁一人骑着马立于城门处。
裴永骁继续呆了许久,终于驱着马转了个方向朝城内缓缓而去。
烈日下的一人一马,隐约透着丝孤寂的气息。
裴延他们到了序月水渊,听沈星说了,便得知裴永骁来过这里。对裴延来说,他不知道裴永骁为何会来这里,也没兴趣去了解。哪怕他知道裴永骁赶去北城门,可能与那幅被杜青宁挂在墙上的画有关。
直至近入夜时,裴永骁才迟迟到武平王府,之后踏进书房。
他坐在案桌后头,用钥匙打开了案桌前的抽屉。里头都是卷轴,是他的妻子文玉大长公主蔚溪所作的画,所写的字。
他拿出其中一幅展在案桌上,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看着。
他这一看,便是整整一晚。
日复一日,雍都仿若始终没有任何改变,仍旧繁华热闹,街上的人似乎也从来没有少过。但在杜青宁的感觉中,似乎少了许多许多人,这让她这日子过得越发惆怅了。
就在昨日,应裴延的要求,他们又将寝屋搬了回来。杜青宁无所谓,便就应了他。不可否认,住原来的地方确实方便些。
裴延踏出书房,便见到亭下趴在石桌上发呆的妻子。
他走过来从她身后抬手覆着她的肩头,弯腰趋近她的耳根,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应道:“在想,似乎少了很多人。”她所认识的,好的坏的,对她来说重要的,或是不重要的亲友,都少了。
裴延牵起她走出亭中,道:“有我就够了。”
杜青宁知道他这是要牵她在庄内逛逛,便由着他。
倒未想,会在踏出序月水渊时,见到蔚元钧与杜青雨并行着朝这边走来。
杜青宁面露喜色,欲抽出被裴延握住的手,却是不能动弹。她抬眸看到他脸上明显的不悦,便只欢喜的唤了声:“三姐。”
没有哪对夫妻会如他们这般黏腻的,走在蔚元钧旁边的杜青雨看到他们,立刻快步迎了过来:“阿宁。”
杜青宁问道:“你们怎么会过来?”
杜青雨轻柔的笑了下:“当然是来看你们,也出来玩玩。”
杜青宁好想拉三姐去一旁聊聊,便抬眸眼巴巴的瞧着裴延,希望他能将他放开。裴延则低头看着她,一时并没有依她。
瞧着这一幕,杜青雨面露疑惑之色。
还是同为男人的蔚元钧颇为了解裴延,他眸含丝丝的兴味之色,打量了裴延这舍不得放人的模样一会儿后,便摇头笑道:“行了,让她们聊聊,咱们也聊聊。”
裴延是真不欢迎有人来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却也知有时得忍一忍。
默了会,他终是放开杜青宁的手。
得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