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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盆,手到之处,随之挥出,一股脑向来者招呼过去,连带墙角的几盆花栽也未能幸免。恼只恼这地方太简便了,能利用的东西实在太少,不一会儿乏物可掷,一脚踹起地上的方凳,手里同时抛过去的是常容枕在头下的瓷枕。
来者左跳右跃,闪避劈头盖脸过来的零七碎八。
常容则因首次开眼平日温文尔雅的宣相会有如此“顽强”斗志的表现,看了个瞠目结舌。
“你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是准备养老吗?”宣隐澜此次甩出去的是从常容身上扯下去的薄毯,分出三分半心思奇怪侍候主子时眼明手快的一个人如何在此时变成了呆鸟,纵使忙不会帮,跑陆总会吧?
常容甫如梦方醒,扯嗓大叫:“宣相小心!相爷,他在那边!相爷,他在这边!”
去死!宣隐澜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想掐死他,怒叱:“闭嘴!”
来人脚下一窒,身势稍停,宣隐澜不管他为什么突然间犯愣,不浪费时间地取最后之材当头罩了他一个密密实实——是榻上闲置的棉被。
厉鹞虽若不似常容那般犯傻,可也吃惊不小,一位文弱清秀的少年书生会有这等“爆发力”(摘自翎儿语录)?看情形自己再不出面,蒙在棉被下困扎的那个不被杀死也会被闷死。魁伟的身形从树上飘然落下,毫无声息,踏进门去,“公子,发生了何事?”
一个看起如此耿介正直的人,也能面若无事地做戏。宣隐澜再次为古人的能量所折服,道:“不过是个小贼,在下正想把他送到将军那儿呢。”手大力一推,棉被携带着它的覆盖物向他那边倒过去。
厉鹞抬臂拦住,挥手掀开。黑衣蒙面人剧烈呼喘着,望着那位差点将他给热闷而死的正主儿,眼晴里既有好奇又有纳罕。“来人,把小贼带下去,严加看管。”厉鹞声落,立马有两名仆役现身,押着“小贼”离去。
瞧人家,没有扩音器,声音也这么好使,自己刚才那番劈哩啪啦的折腾,半个人影都不见。关键是,常容那厮已经把她的身份给叫出来了,黑衣人显然也已听到而且了解那身份的意义,否则不会有几秒的惊疑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时机。看来,接下来也只能坦然相对,顺水行舟了。
“对不住了公子,在下待客不周,致使小贼扰了公子,在下在此赔个不是。”厉鹞抱拳,叫来下人将满室的杂乱收拾清楚干净,起身告辞。
房内,宣隐澜缓缓踅足,直直地望住常容:“你的伤经过方才一闹,没恶化么?”
常容肥脸掠过错愕,随即答道:“谢宣公子惦念,奴才好多了。”
“哈,”宣隐澜似乎是笑,明丽的水瞳内却冷然无波,“你这会儿倒记得称呼我为宣公子了,不觉得晚了些么?刚刚那个贼是不算太机伶,不过如果是真要来取我这个淦国宰相性命的,也怕我早已魂归离恨天了。若是我死了,常公公还要回到大苑宫做你威风八面的太监总管么?”
常容汗如雨下,却噤若寒蝉,梁夫人的死状鲜明如昨日,挥之不去。而王后的阴森眼眸、寒毒声嗓更如附骨之蛆——“给本宫记着,沿路,你务必要抓住要他再也无法回京的任何机会,他回京,你就要消失”
“你那一刀是为我,这个人情我领。有回去一日,我会还你恩情。”宣隐澜整袍甩发,仰首出门而去。无意逼他太甚,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一个油滑的奴才,汲汲营营,左右逢源,不过是想在食人吸髓的宫廷里安身活命而已,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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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宣隐澜用过伶儿送来的早膳,有仆役在外面:“我家将军请公子到花园一叙。”
帅府大得委实夸张。起先踏过一条林木扶疏的长甬,转过一座重峦叠翠的石山,豁然间小桥流水,长藤,回廊,刹那后是一矗筑在水上的华丽木舫,转过不知第几个弯儿,又走上长廊,长廊尽头,繁花拥簇中,八角凉亭里,是厉鹞背立的高大身影。
听到了脚步声,厉鹞回身相候,渐行渐近的身影,清美灵秀的面庞,他心底无端愕异:这张脸,仍是看得有那么两三分眼熟。
宣隐澜跻身亭内,率先出声:“将军,您这帅府的园林景色目不暇给,美仑美奂,足可媲比御花园了。”
厉鹞右掌抵胸,弯身一礼。宣隐澜一眼看出这是外交礼仪中的一种通用大礼,是为了参拜别国高官的礼节,隧亦以对等礼节回之。
“宣相,在下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厉将军。”
厉鹞微怔,旋即笑道:“宣相果然名不虚传。”
“厉将军亦好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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