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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点点头,但对澄慧是否真如桫椤散人所说,不免怀疑。
桫椤散人说完,转身欲待走出,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回头与沈谦说道:“你形像已被兀万认出,只怕你日后行走江湖时,魔劫纠缠不已。
因他们要在你身上追出我的下落,固然直至目前为止,兀万并不知道你我实在有什么关系,但你是唯一可寻的线索。
是以无论如何不能妄说你我有师徒之名,日后遇上他们,不妨虚与委蛇,权衡当前形势全凭你判断了。”
沈谦怔了一怔,问道:“澄慧也目击当时情形,老前辈不怕他危难,也魔劫不已吗?”
桫椤散人微笑道:“这等江湖巨擘,黑道妖邪,无不手眼通天,澄慧与我之关系早经洞悉于胸,故而嘱你慎加提防澄慧。
要知山溪之水易涨易退,小人之心易反易覆,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相授甜如蜜,紧忆此言,斯为有益。”
说着一抬步,已走出室外。
沈谦高叫了声道:“老前辈,还有相见之日吗?”
室外传来桫椤散人慈祥声音道:“谦儿,人生萍聚不定,遇合无常,何必长怀依恋,只要老朽不死,终有见面之日,紧记风尘中大有奇人在,遇事谦让虚心,必可履险如夷。”
说到最后边一字,余音袅袅不绝,人已自远去杳然。
沈谦只觉泛上一阵无名的怅惘,落寞
他独自一人坐于几上仰面默思桫椤散人手录之武功要诣第一节口诀。
只觉桫椤散人虽用字极简单,却含意深奥,每一句均煞费推敲,但一豁然贯通,即受用无尽。
每一节专论引气归元,龟息鹤伸,五心向天,三花聚顶之法。
他虽是有七如神尼扎好根基于前,天资聪颖,但两个时辰过去,只澈悟三句。
不禁暗暗叹息道:“上乘武功竟有如此之难。”
他知这上乘武功,性命所修之学,不可囫囵吞枣,宜以细嚼橄榄,慢慢回味,不禁振衣立起,踱出室外走去。
沈谦尚未出得正殿,忽见殿外人影一闪,电射而进,身落处正是那澄慧。
只见那澄慧面现亲挚的笑容,趋近身前执手说道:“小弟一早就登千佛顶,寺内我四处寻觅桫椤老前辈及沈兄,只是不见。
只道沈兄已随桫椤老前辈离去了,觉心灰意懒正想回转之际,忽见沈兄在殿内,不禁大喜过望。”
说着,目光向内略一张望,又道:“桫椤老前辈呢?”
“他老人家?”沈谦黯然答道:“已离开千佛顶了。”
澄慧不禁一怔,道:“离去了?难道他老人家伤势复元了吗?究竟受了什么伤,沈兄知道否?”
沈谦心中一动,桫椤散人一再叮嘱自己谨防澄慧,不可说出真话,自有原因。
遂缓缓说道:“不知受了何伤?他老人家返转寺中就行功调息,一直至子夜时分才睁目立起,只说如不在四十九日期中寻得解药,即是撒手尘寰之期。说完离去,愚兄千里迢迢奔来投师求艺却未料竟妄想成空。”
似无限愤懑叹息了一声。
澄慧哦了一声道:“他老人家昨晚就走了吗?那么沈兄一直在何处?”
沈谦早料知他会问此话,答道:“愚兄相送了一程,就在四处寻觅南宫大侠及一对神猕,结果未见,黎明时即赶回千佛顶因困倦太甚,竟熟睡在藏经楼上,连累贤弟好找。”
澄慧眼皮眨了眨,也没再问,只说道:“小弟赶回白水,家师已离寺外出,等候至二鼓时分,仍然未见返转,唯恐误了桫椤老前辈之约,又急急赶回”
说至此处,只见殿外一片狂风卷着一团黑影激射入殿。
两人不禁大吃一惊。
凝眼望去,只见南宫康侯挟着一对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神猕落定。
澄慧一见,飞扑向前,道:“神猕伤势如何?”
南宫康侯叹息道:“老朽从未见过这种义勇忠心的畜牲,身负重伤,尚不忘噬敌,老朽为了它们,不惜真元才挽回它们性命,现已无妨,放它们到厨下取暖,不消数日便可复元。”
三人同向厨下走去,途中南宫康侯问起桫椤散人现在何处,伤势如何?
沈谦碍于澄慧在旁,遂将方才与澄慧所说依样照说了一遍,南宫康侯似乎一怔,眉头剔了两剔,也不言语,只叹了口气。
到了厨下,三人在灶中燃着了火,将神猕置傍灶壁躺卧,三人尚未进食,就在灶下取现成的菜疏烧熟,胡乱塞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