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源铺(第2/2 页)
履薄冰。草民不敢随意行事,一切但凭殿下吩咐。”
“宋相公是个识趣的人。”
吴王将手里的沉香念珠取下,淡声道:“既应承了本王,若敢有悔,尔卿必将生不如死。”
宋希庭看着他留在枕边的东西,勉强与他击掌为誓。
春郎过了片刻点灯进室,喊了少爷几声,无人回应,到里一看,宋希庭躺在床上,又似昏睡过去,当下忙急急去外找大夫。
此处话休絮烦,且说江州城里。
宋希庭答应吴王的第二天,僧人便一改往日对宋淑的说辞。得知长兄摔死的消息,宋淑回到家先是有些悲伤,但哭过之后却是大喜。
她虽对长兄摔死一事有些怀疑,可若是不出意外,她就得在碧峰寺里长斋礼佛。如今宋希庭与月书皆双双殒命,她与徐三郎的事便无人知晓。
且长兄死后,依照大燕的律例,家产多半由她继承。这几年宋希庭赔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若做嫁妆,那也是风风光光。
宋淑这里小算盘敲得啪啪响,一面叫管事打理丧葬事务,一面亲自带着丫鬟去城里棺材铺为长兄挑棺木。
等她棺木择好,碧峰寺的和尚送来了一罐骨灰。
宋淑捧着小骨灰罐,想到长兄生前模样,到底还是涌出一股心酸感,于是花了大价钱给宋希庭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棚厂搭了十里不说,茔葬之日,更是请了池阳有名的青阳腔班社在墓旁唱了一整日。
月书那时正好抽空下山打探宋淑与她那位狗男人的消息,见有热闹看,便蹲在一个角落看完《杀狗记》、《升仙记》两个剧目。她回去就给病床上的宋希庭大肆渲染了一番,结果气的他装晕,惹得寺里大夫慌张告状。
新主子吴王得知后将她荷包底罚干了。
对着那张极为相似的面孔,月书一下就想起此前的放肆举动,心里有歉意,交钱交的格外干脆。
藏经阁后寂静院落里,吴王掂了掂那鼓囊囊的元宝形绣月季的荷包,说道:“都是铜钱?”
“早先将钱都赔了一对母女,这些是近期攒的钱,足有一贯钱。”
“惹了什么事?”
月书将那夜讹人的事说给他听,穿着素面紫罗道袍的男子听罢没有说话了。
由于原著里并没有提及这个吴王,月书对此人拿捏不准。
她站在树阴底下偷偷看他,半晌后才听他说道:
“尔卿也算半个良善之人。”
风过影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月书低下头,心里想:谁知道呢。
如今吴王小住的这个院子里,宋希庭被安排在西厢,每日除了养身子就是琢磨吴王的言行举止。摔下山后他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往日那些笑容尽去,因为一直记着她在山下对他做的事,言语夹刀夹棒,让人气恼极了。
过了会儿又到他该吃药的时间,月书端着药进屋。
幔帐都被挂在帘钩上,她将窗户打开通风,小屋里陈设简单,内室的架子床上躺着一个虚弱青年。
他上半身缠了许多绷带,没穿亵衣,下身只着一条月白袴子,披着发,苍白的面上神情冷淡,听到她的动作声,翻了个身。
月书敲敲碗沿,道:“大郎,喝药了。”
如今宋希庭舍了本名,吴王称他字,按照宋希庭在家排行,月书就喊他大郎。
“大郎如今伤势重,不能不喝救命药,我来喂你罢。”
“……”
宋希庭懒懒面着壁,乌浓浓的眸子里意味不明,身后的女子还在劝说,只是语调上扬,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跟之前在他身边装孙子的相比起,实在让人讨厌。
等药快凉了,月书也快没声了,宋希庭才虚弱道:“在下一个废人,月姑娘愿意侍奉汤药,劳烦了。”
“客气。”
月书坐在床沿边上,舀了一汤匙药,却不见他有转身的迹象。
“大郎,转个身好不好?”
宋希庭:“肩膀痛,腰疼,腿也疼,实在无法动弹,还请月姑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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