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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没有反应。“爱德华出去购物了。”罗莎说。
“噢,对,”她困惑地望着罗莎,“我认识你吗?”
“我是奥莉芙的朋友。”
“我是奥莉芙的朋友,”那老妇人模仿她的语气说,“我是奥莉芙的朋友。”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请坐。爱德华做了些很精致的糕点。我记得奥莉芙。我们是同学,她留着一条长辫子,男生老是喜欢拉她的辫子。那些男生好坏。他们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她再次望着罗莎。
“我认识你吗?”
罗莎坐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向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妇人发问,是否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我是奥莉芙·马丁的朋友,”她再次说明,“就是吉宛和罗伯·马丁的女儿奥莉芙。”她望着克拉克太太空洞的眼神,但看不出有任何反应。她松了口气,反正问了也是白问,没有乘人之危的道德问题。她笑着说:“我们聊聊沙利培里吧,你喜欢这儿吗?”
她们聊得很辛苦,老妇人不是呆坐许久,就是一再重复相同的字句,有时没头没脑迸出一句让罗莎摸不着头绪的话。克拉克太太两次想起她是个陌生人,她赶忙把话题岔开,免得被赶出门后,没机会再回来和爱德华交谈。她不禁暗暗想着,他是怎么应付老婆的老年痴呆症的?如果所付出的爱毫无回报和反应,还能继续爱一个空洞的躯壳吗?爱一具行尸走肉值得吗?
她的眼光不断地被壁炉上悬挂的结婚照吸引。她望着照片想,他们结婚时年纪都已经挺大了。他看来已经快四十岁,大部分的头发都掉光了。她看来更苍老。不过他们肩并肩,眉开眼笑,一对快乐健康的新人,无忧无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她体内潜伏着老年痴呆症的病因。把照片与真人比较实在太残酷了,但罗莎忍不住要比较: 照片中的女人活力充沛,充满生机,而现实中的克拉克太太则像是一团灰暗、颤抖的阴影。罗莎纳闷,爱德华是不是因此和罗伯·马丁成为同性情侣?她觉得这种气氛实在令她如坐针毡,所以在门口传来钥匙声时,她不禁像久旱逢甘霖,大喜过望。
《女雕刻家》十三(2)
“梅丽来看我们了,”在老公进门时,克拉克太太开心地说着,“我们在等着吃蛋糕。”
罗莎起身,递了张名片给克拉克先生。“我已经向她自我介绍过了,”她轻声说,“不过她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梅丽。”
克拉克先生和他老婆一样,已是耄耋之龄,头发早已全秃,不过腰杆和肩膀仍很硬朗。他走到老婆身旁,但克拉克太太忽然惊慌地退缩到一旁,低声自言自语。罗莎暗暗想着,他不知有没有对她动过粗?
“我其实很少让她独自在家,”他像在自我辩解,仿佛她在控诉他,“不过总得去买点日用品。大家都有事要忙,也不好去麻烦邻居。”他拂了拂光秃秃的头顶,再把罗莎的名片看个仔细。“我还以为你是社工人员,”他说着,这次口气反倒像在控诉她了,“作家?我们不需要什么作家。我们要作家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对写作一无所知。谁告诉你我的姓名的?”
“奥莉芙说的,”克拉克太太说,“她是奥莉芙的朋友。”
他大吃一惊。“噢,不行!”他说,“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须离开。我不想再卷入这件事。太过分了。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地址的?”
“不行,不行,不行!”他老婆学着他说,“太过分了。不行,不行,不行!”
罗莎屏住呼吸,数到十,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失控。“你怎么忍受得了?”她这句话的语气和克拉克太太一样没头没脑。“对不起,”她看到他脸色紧绷,“我说这句话太失礼了。”
“我们单独相处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我只要默不作声就没事了。”他叹了口气,“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一切都已时过境迁了。我帮不了奥莉芙的忙。罗伯当时也想帮她,不过都被她拒绝了。她叫你来做什么?”
“太过分了。”克拉克太太低声说。
“不是她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听着,”她说着,瞄了克拉克太太一眼,“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会没有,”她说,“你是罗伯的朋友。你比别人更了解他们家。我在写一本书,”她想起刚才已经把来意告诉过克拉克太太,“如果找不到人提供吉宛和罗伯·马丁的资料,我就写不下去了。”
这句话让他大吃一惊。“小报的狗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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