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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朝望具瞻,何为与野儒辩简牍章句!”雅谓允有私于奇,曰:“君宁党小人也?”乃取奇注《论语》、《孝经》,烧于庭内。奇曰:“公贵人,不乏樵薪,何乃燃奇《论语》!”雅愈怒,因告京师后生,不听传授。而奇无降志,亦评雅之失。雅制昭皇太后碑文,论后名字之美,比谕前魏之甄后。奇刺发其非,遂闻于上。诏下司徒检对,雅有屈焉。
有人为谤书,多怨时之言,颇称奇不得志。雅乃讽在事云,此书言奇不遂,当是奇假人为之。如依律文,造谤书者,皆及孥戮。遂抵奇罪。时司徒、平原王陆丽知奇见枉,惜其才学,故得迁延经年,冀得宽宥。狱成,竟致大戮,遂及其家。奇于《易》尤长,在狱尝自筮。卦未及成,乃揽破而叹曰:“吾不度来年冬季。”及奇受害,如其所占。奇初被召,夜梦星坠压脚。明而告人曰:“星则好风,星则好雨,梦星压脚,必无善征。但时命峻切,不敢不赴耳。”
奇外生常矫之,仕历郡守。奇所注《论语》矫之传掌,未能行于世。其义多异郑玄,往往与司徒崔浩同。
刘献之,博陵饶阳人也。少而孤贫,雅好《诗》《传》。曾受业于勃海程玄,后遂博观众籍。见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杨、墨之流,不为此书,千载谁知其小也?”曾谓其所亲曰:“观屈原《离骚》之作,自是狂人,死其宜矣。孔子曰‘无可无不可’,实获我心。”时人有从献之学者,献之辄谓之曰:“人之立身,虽百行殊涂,准之四科,要以德行为首。子若能入孝出悌,忠信仁让,不待出户,天下自知。傥不能然,虽复下帷针股,蹑屩从师,正可博闻多识,不过为土龙乞雨,眩惑将来。其于立身之道,有何益乎?孔门之徒,初亦未悟,见皋鱼之叹,方乃归而养亲。嗟乎!先达何自觉之晚也?”由是四方学者,莫不高其行义,希造其门。
献之善《春秋》、《毛诗》。每讲《左氏》,尽隐公八年便止,云:“义例已了,不复须解。”由是弟子不能究竟其说。后本郡逼举孝廉,至京称病而还。孝文幸中山,诏徵典内校书。献之喟然叹曰:“吾不如庄周散木远矣,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固以疾辞。时中山张吾贵与献之齐名,四海皆称儒宗。吾贵每一讲唱,门徒千数,其行业可称者寡。献之著录,数百而已,皆通经之士。于是有识者辨其优劣。
魏承丧乱之后,《五经》大义,虽有师说,而海内诸生,多有疑滞,咸决于献之。六艺之文,虽不悉注,所标宗旨,颇异旧义。撰《三礼大义》四卷,《三传略例》三卷,注《毛诗序义》一卷,行于世。并立《章句疏》二卷。注《涅槃经》,未就而卒。四子:放古、爰古、参古、脩古。
张吾贵,字吴子,中山人也。少聪慧口辩,身长八尺,容貌奇伟。年十八,本郡举为太学博士。吾贵先未多学,乃从郦诠受《礼》,牛天祐受《易》。诠、祐粗为开发而已,吾贵览读一遍,便即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曾在夏学,聚徒千数,而不讲《传》。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说。”吾贵闻之,谓曰:“我今夏讲暂罢,后当说《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已。吾贵诣刘兰,兰遂为讲《传》。三旬之中,吾贵兼读杜、服,隐括两家,异同悉举。诸生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仍伏听。学者以此益奇之。而辩能饰非,好为诡说,由是业不久传。而气陵牧守,不屈王侯,竟不仕而终。
刘兰,武邑人也。年三十余,始入小学书《急就篇》。家人觉其聪敏,遂令从师。受《春秋》、《诗》、《礼》于中山王保安。家贫,无以自资,且耕且学。三年之后,便白其兄,求讲说。其兄笑而听之,为立黉舍,聚徒二百。兰读《左氏》,五日一遍,兼能《五经》。先是,张吾贵以聪辩过人,其所解说,不本先儒之旨。唯兰推《经》、《传》之由,本注者之意,参以纬候及先儒旧事,甚为精悉。自后《经》义审博,皆由于兰。兰又明阴阳,博物多识,故为儒者所宗。
瀛州刺史裴植,征兰讲书于州南馆。植为学主,故生徒甚盛,海内称焉。又特为中山王英所重。英引在馆,令授其子熙、诱、略等。兰学徒前后数千,成业者众。而排毁《公羊》,又非董仲舒,由是见讥于世。为国子助教。静坐读书,有人叩门,兰命引入,葛巾单衣,入与兰坐,谓曰:“君自是学士,何为每见毁辱?理义长短,竟在谁?而过无礼见陵也!今欲相召,当与君正之。”言终而出,兰少时患死。
孙惠蔚,武邑武遂人也。年十五,粗通《诗》、《书》及《孝经》、《论语》。十八,师董道季讲《易》。十九,师程玄读《礼经》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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