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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帝问主柳氏女所在,主曰:“在齐王所。”帝不悦。暕于东都营第,大门无故崩,
应事栿中折,识者以为不祥。后从帝幸榆林,暕督后军,步骑五万,恆与帝相去数
十里而舍。会帝于汾阳宫大猎,诏暕以千骑入围。暕大获麋鹿以献,而帝未有得也,
怒从官,皆言为暕左右所遏,兽不得前。帝于是怒,求暕罪失。时制县令无故不得
出境,有伊阙令皇甫诩幸于暕,违禁将之汾阳宫;又京兆人达奚通有妾王氏善歌,
贵游宴聚,多或要致,于是展转亦入王家。御史韦德裕希旨劾暕。帝令甲士千余,
大索暕第,因穷其事。
暕妃韦氏,户部尚书冲之女也,早卒。暕遂与妃姊元氏妇通,生一女。外人皆
不得知,阴引乔令则于第内酣宴,令则称庆,脱暕帽以为欢。召相工遍视后庭,相
工指妃姊曰:“此产子者当为皇后,贵不可言。”时国无储副,暕自谓次当得立。
又以元德太子有三子,内常不安,阴挟左道,为厌胜事。至是,皆发。帝大怒,斩
令则等数人,妃姊赐死,暕府僚皆斥之边远。时赵王杲犹在孩孺,帝谓侍臣曰:
“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也。”
暕自是恩宠日衰,虽为京尹,不复关预时政。帝恆令武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
暕有微失,辄奏之。帝亦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备员而已。�柬每怀危惧,
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会,暕具法服将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
见群鼠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甚恶之。俄而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之,
顾萧后曰:“得非阿孩也?”其见疏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时尚卧未起,贼进,
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捕之,曰:“诏使且缓,兒不负国家!”
贼曳至街,斩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时年三十四。
有遗腹子愍,与萧后同入突厥,处罗可汗号为隋王。中国人没入北蕃者,悉配
之以为部落,以定襄城处之。及突厥灭,乃获之。贞观中,位至尚衣奉御,永徽初,
卒。
赵王杲,小字季子。年七岁,以大业九年封赵王。寻授光禄大夫,历河南尹,
行江都太守。杲聪令,美容仪,帝有所制词赋,杲多能诵之。性至孝,尝见帝风动,
不进膳,杲亦终日不食。又萧后尝灸,杲先请试炷,后不许之。杲泣请曰:“后所
服药,皆蒙尝之。今灸,愿听尝炷。”悲咽不已。后为停灸,由是尤钟爱。后遇化
及反,杲在帝侧,号恸不已。裴虔通使斩之帝前而血湔御服。时年十二。
论曰:周建懿亲,汉开盘石,内以敦睦九族,外以辑宁亿兆,深根固本,崇奖
王室,安则有以同其乐,衰则有以恤其危,所由来久矣。自魏、晋已下,多失厥中,
不遵王度,各徇所私。抑之则势齐于匹夫,抗之则权侔于万乘,矫枉过正,非一时
也。得失详于前史,不复究而论焉。隋文昆弟之恩,素非笃睦,闺房之隙,又不相
容。至于二世承基,兹弊愈甚。是以滕穆暴薨,人皆窃议,蔡王将没,自以为幸。
唯卫王养于献后,故任遇特隆,而诸子迁流莫知死所,悲夫!其锡以茅土,称为盘
石,特无甲兵之卫,居与皁吏为伍。外内无虞,颠危不暇,时逢多难,将何望哉!
河间属乃葭莩,地非宠逼,故高位厚秩,与时终始。杨庆二三其德,志在苟生,变
本宗如反掌,弃慈母若遗迹,及身而绝,固宜然矣。文帝五子,莫有终其天年。房
陵资于骨肉之亲,笃于君臣之义,经纶缔构,契阔夷险,抚军临国,凡二十年。虽
三善未称,而视膳无阙。恩宠既变,谗言间之,顾复之慈,顿隔于人理;父子之道,
遂灭于天性,隋室将亡之效,众庶皆知之矣。《慎子》曰:“一兔走街,百人逐之;
积兔于市,过者不顾。”岂其无欲哉?分定故也。房陵分定久矣,而帝一朝易之,
开逆乱之源,长觊觎之望。又维城肇建,崇其威重,恃宠而骄,厚自封植,进之既
逾制,退之不以道,俊以忧卒,实此之由。俄属天步方艰,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