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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景岸抬手,有气无力道:“你回房间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于是乎,素来缺弦儿的益衡果真就,走了。
背影将将消失在历景岸眼中的时候,历景岸利利索索地从椅子上摔下来,人事不省。
翌日,益衡伸着懒腰从房中出来时,无意瞥了一眼历景岸的房间,却见薛途站在门外,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顺着薛途不大对劲的眼神看过去,透过窗户——
历景岸睡得很熟,却额眉紧锁,被子里露出的袖头上竟有点点血迹,床边趴着一个人,却是董慕回。
益衡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却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这景象太过诡异,“咳咳,咳咳……”益衡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的咳咳了两声,薛途转身,一脸阴郁:“咳什么咳,你吃麸子了还是咽糠了?”
益衡有点不明白,昨儿薛途还对他喜笑颜开说回头拿酒跟他喝,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了?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董慕回,董慕回伸手探了探历景岸的额头,似是无碍,脸上便笑了一笑,出门对益衡和薛途道:“他病了。”
薛途冷声道:“自找的。”
董慕回低眉无话,益衡一头雾水,嘀咕:“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董慕回叹道:“昨晚给你度煞魂……”
“七弟。”
董慕回说了一半的话被屋里人冷冰冰的打断,董慕回还未转身就惊道:“二哥你醒了?”历景岸一夜梦里叫的都是益衡,没成想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叫自己,董慕回受宠若惊。
历景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脚还没踏进门槛的益衡,却是低声对扑到他跟前的董慕回道:“度魂一事,莫要跟他说太多。”
董慕回本欲为他取外衣的手一时顿住,抿了抿嘴角,从喉中硬生生挤出一个“嗯”字。
薛途却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揪起董慕回,“七哥你还死皮赖脸在这儿做什么,跟我回去。”说着连拖带拉的把人拽走。
董慕回临出门还对益衡交代道:“二哥的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喂他吃……还有药……”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便是个瞎子也该看的出来。
益衡拿手指着门外:“他,他……”
历景岸躺下,闭了眼,道:“再结巴我揍死你。”
益衡闭嘴了。转身出门。历景岸微微苦笑。
片刻,那人又进门,拿手戳戳历景岸,原是去端了饭和药,笑了。
益衡眼看这人看着饭碗一动不动,自是等着他喂,便端起碗拿起汤匙一勺一勺送到那人嘴边。
历景岸吃了一口心情颇好,“怎么不说话?”
益衡一脸担惊,“你不打我我才说。”
历景岸奇了:“我为什么要打你?”
益衡无辜的很:“我结巴。”说罢又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要结巴的。”
历景岸一时很无语,“你为什么结巴?”
益衡很苦恼:“不知道。你一凶我就结巴。”
历景岸:“……”
“饭吃完了,喝药吧。”益衡伸着胳膊把药碗递到历景岸嘴边。历景岸觉得董慕回简直脱裤子放屁,明知道他一口也不会喝还熬什么药?
历景岸全当没看见,径直穿了鞋出门去了,益衡却是个傻缺,丝毫没感觉到历景岸身上那股子“再让我喝药我拧断你脖子”的戾气。竟然端着药碗追出门去:“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客气了。”
历景岸头一回听见有人敢端着药碗这么威胁地府二殿下。
回身笑道:“就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益衡不知怎么就觉得历景岸回身一笑风情万种满目花开,一时愣住,仰头把碗里的药喝了大半,历景岸决计想不到这招,想都没想把那人手里的药碗夺过来把剩下的喝了。
带回过神儿,历景岸一脸便秘相,忍着满嘴的干苦味儿,拎起益衡衣领:“蠢材。”
益衡依旧很无辜:“我好像,好像,想,想起什么。看,看你,眼熟。”
历景岸面对结巴着的益衡,一肚子火气就这么没影儿了。愣了片刻静静道:“往后你就想起了,只怕到时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说罢放下益衡。
益衡眼看着历景岸刚才暴怒,以为又要把他扔出去了,没成想竟没理他。吁了口气看着历景岸转入回廊的背影,似曾相识,如梦一场。
益衡依旧日日画棺材板儿。笔工益发精纯精炼出神入化。
历景岸时时在棺材铺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