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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想了想,试着过去按了下把手,门没锁,他推了一下,走进屋,屋子里十分安静,安静到死寂,晨曦的阳光洒照在角落的病床上,本该显得温暖的画面看起来却异常惨白萧瑟。
脑子里不停闪过贺子扬从小到大的模样,那个人笑起来时候很好看,秀气的眉眼眯起来,像个可爱的小猫,又乖又调皮,让人看着很舒服。脑子里勾勒着那人的面貌,云修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走到病床边,他垂头细细凝视病床上枯瘦苍白的男人。
和记忆里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眼前的人瘦得皮包骨头,四肢细得像是一碰就能掰断,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眶也跟着塌陷,枯草一样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露出来的皮肤都被绷带紧紧缠绕,连手指都渗着鲜红的血。
云修看着眼前邋遢得像个鬼一样的男人,好半天才确认这的确是个活人,不是个死尸,他咽了口唾沫,弯下腰想伸手探贺子扬的鼻息,可手还没伸过去,却见他忽然皱起眉头,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喃喃着什么。
云修下意识低头凑到他耳边,静寂的空气里,他听到男人低低的,气语一般痛苦的声音。
“贺子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豪门
云修听到那声压抑痛苦的低喃声心里莫名地颤了一下,眼前骨瘦如柴的男人只剩了一口气,若不是指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云修还真不敢确定他还活着。伸手擦了擦他额角冰冷的汗珠,云修觉得心口微微难受。他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想了想,又起身拿了毛巾给男人轻轻擦洗头发。
贺子扬的头发凌乱又枯燥,像是很久没清洗打理了,被他碰一下竟还掉落了不少,云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瞳孔里映出贺子扬紧皱的眉心,他想到记忆里那张俊秀明朗的笑脸,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心里叹了一声,他擦完贺子扬的头发又去洗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贺子扬垂在身侧的手指又干又细,标准的皮包骨头,看着怪��说模�菩薅⒆拍遣野椎氖种福�硎股癫钏频模�滩蛔【蜕焓职阉�甘莸氖终魄嵛赵诹苏菩睦铩�
手心里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又冷又湿,云修清楚那是绷带里缠绕的血液,他心里又是一疼,弯腰理了理贺子扬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叫他,“子扬,”握紧他的手指,云修看着他过分瘦削的脸,柔下声说道,“好好养伤,不要想那些难过的事,以后再没人欺负你了,哥哥向你保证。”
贺子漠的声音是略微低沉的,带着一丝低哑的性感,云修很满意这个声音,说真的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做了这么些混蛋事,单单论及皮囊的话,云修还是很满意的。就这么哄着这个昏迷中还疼得颤抖的男人,云修又给他擦了脸盖好了被子,又在他耳边说了会儿话,直到太阳渐渐下山了才起身离开。
医院楼下的院子此刻还算宁静,云修看着远处血红的夕阳,恍惚想到那天父亲被行刑的傍晚。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官商勾结,滥用职权,铺天盖地的指责谩骂几乎把他们生生淹没,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时候,那半百的男人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云修看着这个曾经最敬重的男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爸,妈带着小笙走了。”
云修只和他说了这一句,男人红着眼睛看着他,终于垂下头不再说话。
云修叫了二十多年妈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有云笙是那女人和父亲的儿子,云修几乎记不得自己生母的样子,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小时候还会问,可每次问完父母都会吵架,久了,他也就不问了。
可云修还是记得一个模糊的片段,他连她的样貌都记不清,却记得那温暖得烫心窝的怀抱,在他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里,唯独那双手臂带来的温度异常清晰,那女人抱着他许久许久,黑墨一样精致的眸子带着泪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乖乖的,乖乖的等我们以后来接你。
他不知道那句我们是指谁,但他等了那么多年盼那女人再来看他一眼,却终究是一辈子都没有等到。
落日的余晖和记忆中那女人的指甲一样血红又惨淡,他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收回眼,步履沉重地慢慢走回了病房。
回到屋子捧着苏瑾给他带来的电脑上网,云修的目光再次凝在收藏夹里被自己写了标注的一张新闻照片上。
半个月时间,足够他了解自己目前的境况了。
原主人的确叫贺子漠,而他背后的那个公司让云修震惊了很久。那天是这么回事,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