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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心绪不宁的时候,总是喜欢将头埋在她发间,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秋景浓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很难过。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那人黑亮柔顺的黑发,秋景浓柔声问道,“怎么了,子瑜?”
“没事。”叶瑾闷声回答道,“方才那乌师吐了些事情,不知真伪,已经吩咐下去查了。”
秋景浓怔了怔,猜想那乌师该是说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才叫叶瑾情绪如此波动,脑海里想起一件事来,想要问他,又觉得这事若是她问,这别扭的家伙恐怕要吃飞醋,也就生生压下了。
门口响起叩门声,是青流隔着门通报,“何公子来了,正在书房。”
何煦啊……
已经半月有余,何煦虽然没有痊愈,但是行走已经没有问题,只是不能使大力气,因此尚且居住在大司马府。
只是何煦喜静,重伤之下又多有忌口,年夜那日也不曾和她们同席而食,只一个人在暖阁里孤孤单单的吃年夜饭。
是了,何煦自打能够走动,便从书房搬去相对更加温暖的暖阁去了。
秋景浓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除夕,又是因为她才受伤,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甚至不敢去见他。
今日,也许是听了乌师松口,来和叶瑾商议的。
叶瑾放开秋景浓,随即拉住她的手,道,“走,我们去书房。”
秋景浓原也想知道那乌师究竟说了什么,便点点头,穿上鞋子随叶瑾去了。
何煦从前便瘦,此番在刀刃上滚了一遭便更加瘦削起来,就像个纸片人,风一吹就要被刮走了。
大司马府的人参灵芝几乎都给何煦进补了,也终究还是没能叫他恢复得更好些。
不过何煦脸色却是比半月前好多了,精神头也足,正站在窗前看外边屋檐滴水。
听见身后有响动,何煦回过头来甚至想要弯腰施礼。
好在叶瑾几时走过去制止了他。
背上的伤还没好,哪讲得那么多礼节。
叶瑾将他拉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和秋景浓坐在一处,问道,“就这么闲不住?”
何煦无奈地笑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在暖阁做甩手掌柜太久了,心里有些无趣。”
慕子寒的乌师全军覆没了,叶瑾托了宁朔侯上奏,说何煦是病了,想必慕子寒也不知道何煦受伤一事。
只是如今朝中局势究竟到了哪一步,光靠杨扶杨授和其他人,是远远不能完全掌握的。
何煦想要快些痊愈,好重回朝堂之上。慕子寒那日既然敢派出乌师,下一步会做什么,没人能保证。
“那乌师可吐了什么?”何煦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看叶瑾神色并不轻松,应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若我说,七夕前刺杀阿浓的人便是乌师,你可会信?”
秋景浓手脚冰凉。
七夕前……
“可那时候在位的是先皇,他怎么会……”何煦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乌师只听皇帝一人吩咐,慕子宸对秋景浓的感情,外人不得而知,他何煦一直看在眼里,如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除非,那时候乌师就已经听命于慕子寒了。”叶瑾还没说话,秋景浓摇摇头打断他的话。
绝对不会是慕子宸。那时候她见到他,第一句问得就是这个,慕子宸否认了的。
他不会骗她。
秋景浓相信。
所以,慕子寒究竟是有多恨她?两次都是要她的命,为什么总是这样锲而不舍地要她的命?
叶瑾点点头,道,“最好的解释是,乌师当时还未被称之为乌师,只是慕子寒秘密训练的一支利箭,必要的时候,才放出来使用。”
乌师早就消失在了无尽的历史长河里,而如今这支乌师,是慕子寒即位以后才重新命名出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九华宫难时,慕子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原因。
因为他手里并没有乌师,因此更何来乌师叛主一说。
“若说此番他想要斩草除根,七夕前那次刺杀未免理由牵强了些。”何煦皱着眉。
“牵强?”叶瑾冷笑了一声,“那时先帝根基尚且不稳,若是……”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仔细聆听的秋景浓,将她的手拉在手中,继续道,“若是阿浓死在雁门公府,你说,先帝会怎样?”
会怎样,想必杀了叶瑾的心思都会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