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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满面疲乏:“不知道。”
李世民恨恨道:“除了你,没人敢这样干!看守的士兵宁肯自杀也不说出昨晚谁去了窦建德的营帐!只有你,孤家知道只有你才会如此藐视孤家!”
罗成恳切地道:“大哥!都是一个死,死于睡梦与死于刀钺有区别么?皇上诏告天下赦免了窦建德,这样悄悄的不是更好?万一让窦线娘看到他父亲全身伤痕,谣言传出去,山东必乱!”
李世民瞪着罗成,放开他的衣襟:“孤家既然能灭掉夏军,区区山东,又有何惧?举唐之精锐,天下何处能与孤家抗衡?偏偏你……”他愤恨地道:“你知不知道孤家现在最讨厌你什么?你总是自作主张!你明明知道孤家的心事,你还是自作主张!”
罗成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大哥的心事,小弟如何知道?小弟不过是奉诏行事。”
“奉诏行事!”李世民更加愤怒。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元吉的挑衅、建成的进逼总能从容应对,可是罗成随便一句话都像刺入心头的利刃,刺得心痛。他想,好,你既然这样做了,就不要怪孤家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他笑起来,笑声可怕:“罗成,你也知道皇上对天下是赦免了窦建德的!这个也是诏书!窦线娘来了你去回答她。”
线娘赶到唐军的时候,唐军正为窦建德举行一个小小的安葬仪式。线娘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泪水簌簌落下:父亲啊,无论女儿怎么样飞奔,终究救不了你的性命!她把赦免的圣旨小心翼翼地盖到父亲身上,默默地说:女儿一定会找出凶手,为您报仇!
葬礼过后,线娘找到李世民,她深深地福了一福:“多谢王兄照顾我父亲。”
李世民恢复了自己的温和,客气地道:“王妹节哀。尊父在唐营,由燕王军队负责照顾。愚兄未能代王妹尽孝,着实有愧。尊父临终前有什么遗言,王妹不妨向燕王打听!”
线娘眼中有一束怒火在跳动,她径直来到罗成军营。罗心见她身形憔悴,满脸怒容,不忍阻拦。她闯入罗成的主营:“罗成!我父王是怎么死的?”
罗成正在收拾公文,见她全身挂白,只是淡淡道:“感染风寒,军中无药!”
线娘立在当地,好半晌才哀然道:“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罗成坐到自己的书桌后,慢慢把公文放好,打量了窦线娘几眼才道:“罗心,为公主奉茶。孝义公主远道而来,你如何失了礼数?”
罗心知道窦建德是小王爷所杀,其实内心里却也不明白,看见线娘只怕心中比罗成还羞愧。此刻赶紧为线娘奉上清茶,线娘把茶杯打得粉碎,抽出宝剑,一剑刺向罗成:“是你!我知道是你杀害了他!”
罗成打落她的宝剑:“线娘,你不是一般地莽撞!”
线娘浑身发软,从长安到唐营的日日夜夜,她忘记了日落日升,只恨马蹄不能如风,却终究还是无济于事。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那些在长安大殿前谦卑的请罪,那些在大唐皇帝面前悲痛的哭泣,那些在岁月厮杀中破碎的雄心,甚至那些死于战火中的或者逃亡中的兄弟们,都在得知窦建德死亡这一刻灰飞湮灭。她绝望地望着罗成,这个男人用一句无药可医就想打发她的未来,何等残酷的回答!残酷到让她甚至寻找不到复仇的理由!
线娘挣扎着问:“罗成,你告诉我实话,谁是我父王最后见到的人?”
罗成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心有不忍,便道:“是我!”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线娘尖叫起来,“我一定会请求皇上治你的罪!罗成,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看见线娘冲出军营,罗心痛心地问:“爷,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清楚呢?”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小王爷的做法,这样让线娘伤心,何苦呢?
罗成苦笑一声:“你说我该怎么解释?线娘不是孩子,她应该明白朝廷的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冠冕堂皇。但是,她一定要找出一个仇人,不如找我,至少比她把秦王视作仇人更安全一些!算了,收拾东西准备开拔洛阳吧!”
唐军重新开往洛阳,李世民和罗成各自都多了几分心事,两个人中间有一丝裂痕正在慢慢扩大,他们都不希望这丝裂痕存在,可是它横亘在那里,偏偏无法忽略。李世民觉得这个“兄弟”比自己的亲兄弟还难缠,特别是他手中握有的兵权,让他忌惮。
罗成觉得李世民的野心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底线,每每有意逼迫他在太子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李世民几乎是放纵手下将领对窦建德的仇恨,如果窦建德真的被虐杀,山东大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