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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月色催人醉,月色也催人愁啊!
莫名的心烦,两个不同的身影不时在他面前晃动,一个让他心痛,一个让他烦躁,似乎一切都不如人意,乱糟糟的,寻不着根由。
心事无法排解,呼啸着要奔腾出去的时候,唯有吹起洞箫,才能稍微安宁。修长的手指执起箫,抚过那光滑的箫管,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箫凑到唇边,吐气轻吹。清幽的箫声从管口流泻而出,呜呜咽咽,暗哑凄凉。
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却因心乱如麻,心绪带了哀愁,箫又原是哀怨之物,箫声于是更愁更揪心。
沉浸在幽幽箫声中的他,没有注意到从远及近的脚步声。吹完一曲,他慢慢睁开眼睛,面前一双绣着金边的雪白革靴,平常人穿的是皂靴,结实又耐脏,穿白靴的只有那些出身高贵、不沾尘埃的贵人。
他缓缓抬头,映入他眼帘的是赵祥予,兴许是从下往上看的缘故,他的身姿高大无比,几乎占满了整个视线。
两人静静地对视。
钟润放下箫管,有些狼狈,仿?内心的一些东西被他窥见了。
赵祥予撩起衣袍,无视尘土,坐到他旁边。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整理完思绪,他轻轻地问道。他从来没带人来过这里,对他来说,这地方是他心灵的一角,是他的领域,不容他人轻易踏入,但是对于他的闯入,很意外,他并不觉得冒犯。
「我去过你的小屋,仆役说你不在,我便走了,沿着城墙根走着走着,听到隐约博来的箫声,我猜测是你,便循着箫声而来,果然是你。」赵祥予简略地说道,他没告诉他,当他登上城楼,看到他的时候,气息几乎屏止,吹箫的他,表情是那么祥和,与周遭的空气一起,似乎都是凝固的,只余乐声飞扬。
「听我箫声便知我在,果然是知音。」锺润扯起嘴角,「为答谢你的知己之情,且为你吹上一曲。」说罢,又拿起萧。
「不用了。」赵祥予按住他的手,按住箫管,「你的箫里愁声无限,继续吹下去,只会心神恍惚,郁郁不乐。」
他怔怔地看着他,默然一笑,里面蕴合着淡淡的愁思,「你果然是我的知己。」他只说了这句话。
「你心中有问心事?如果你愿意,倒不妨说与我听,就算我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也好过你独自藏在心底。」赵祥予道,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他不一样,他不是其他人,一遇到他,他便忍不住想发问,问进他的心里,与他更贴近。
这心事如何说得出口?何况其中还牵涉了他!「月色如此孤寂,书生又向来是易于伤感,只不过是我庸人自扰的自哀自怨而已,并无心事。」他自嘲道。
铛祥予缓缓说道:「恕我直言,此哀此怨绝不是有感而发。你的箫声幽且怨,如果不是心伤到深处,断不如此。」
第六章
锺润沉默了,他望着笼罩在淡淡光芒中的月牙,「你真的很了解我,」一句说完,久久不语。
赵祥予见状隐约猜到了几分,嘴角下压,显出严峻的神情。
风儿吹起颊边的发丝,扫到了眼睛,酸酸的,另一个身影跳跃出来,明显得让他几乎落泪,「我……」纷繁的念头,说不出口的情怀,使他口不能言,停滞一下,他才漫慢说道。「我心中有一个……」
不等他说下去,赵祥予开口接道:「一个女子。」
他垂下眼,「是啊,一个女子,只是一个女子。」另一个人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他勉强一笑,「大哥如何知道?」
「你不是那种为所谓的仕宦前途忧心的人,而且你说过你的父母俱亡,如些一来,唯一能牵动的只有女人,何况,文人总是多情的。」他说道,面无喜怒哀乐。
多情总被无情伤!「我不是多情……」而是无情啊!他语噎,想起那个无缘的女子,心里头被封住的酸甜苦辣翻滚,一下子倒了出来,搅得涩涩的,好像多说一句也不能承受,「没什麽好说的,已经使过往了。」他遥遥头,没有说下去。
赵祥予忍住突然涌起的不悦。那个女子肯定在他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不然不会思念到如今。看他的词,便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女子,这是早就知道,可是偏偏还是不能容忍。
「那女子是怎样的人?」他问道,口气绷紧。
「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温柔又善良。」锺润回忆起曾经爱过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出现在眼前,于是,声调慢慢低了下去。他没发现,赵祥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如此美丽的女于,为何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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