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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怀疑,她就是活得太无牵挂,所以只要死得有用处,她根本不在乎怎么死法。
“那些事有我替你去做,你就看着,咱们讲好的不是吗?”齐广云笑笑,轻轻拍了她的头,“你会活得好好的,长命喜乐,百岁无忧。”
会有人将她好生护着,任她娇娇俏俏、作天作地,将她从前没有得到的,都一一补齐。叫她心有挂碍,叫她知道,她很好,也很重要。
因今日宝云庄还有一位棘手的病人,待傅攸宁喝过药后,鸣春与齐广云便先行离开了她所在的客房。
梁锦棠折回来时,门口只留了一名小丫头照应。
“是尉迟大人有交代吗?”傅攸宁小心觑着梁锦棠进门的神色。
梁锦棠摇头,淡淡道:“是傅靖遥有交代。”
“少卿大人?”傅攸宁对这位便宜家主始终无法以兄长看待,她始终觉得,还是将傅靖遥作为光禄少卿供着较为妥当。
“他说,你有伤在身,近期实在不宜继续独居,”梁锦棠的目光里有毫不遮掩的愉悦光芒,亮晶晶闪着,“他以光禄少卿的身份命你即刻抉择,是回傅府,还是……”
必须承认,傅靖遥果然老辣,知道傅氏家主的身份傅攸宁未必买账,抬出上官威严,才是她绝不会费力抵抗的一记绝杀。
此刻的傅攸宁满脑门子都是“大事不妙”的预感,在她目瞪口呆的紧张注视下,梁锦棠缓缓笑道:“……我的宅邸。”
若非一身是伤,傅攸宁都想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抉择?抉择个屁啊!
那个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的傅靖遥,明知她绝不会回傅府,事实上就没得选啊!从前她也不是没伤过,怎么这回就不能继续独居了?
x的!傅靖遥王八蛋!打定主意不要她再做人就对了!
见她一脸震惊、愤怒、纠结、抓狂,却又只能忍到内伤,梁锦棠很不厚道地笑了。
“所以,我眼下是直接将你打包送回傅府吗?”
傅攸宁抬起左手指着他,整个人都在抖:“你你你……你给我摆那一脸春风花开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回傅府?”梁锦棠笑得开怀,再问一次。
“不回!”傅攸宁窘到发恼,恨恨咬牙,“齐广云——!有没有那种当场就能毒死我的药?活不下去啦!”
明知齐广云与鸣春根本没在附近,她不过就是恼羞成怒之下乱喊一气。
“好,我懂了,”梁锦棠径自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唇角眉梢全是笑意春风,“你若不服,我可陪你先上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
反正,这下流主意是傅靖遥出的。他只不过,表示同意罢了。
30。第三十章
夜凉如水; 宝云庄中庭的每一棵扶疏花木,在暮春夜的清风下都分外镇定。
路过中庭; 目不斜视的侍药竹童与端着药膳粥的小丫鬟格外镇定。
值夜的门房小僮揉着眼睛开了门,也格外镇定。
相形之下,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的齐广云,就不怎么镇定了。
齐广云嗓音里明显有努力克制着幸灾乐祸的喜悦; 貌似认真地与梁锦棠交代着需注意的各项事宜。
此时若有一道雷劈下来,那该有多好哇。
傅攸宁木然仰头; 望着那银月当空,心中满是遗憾。
直到梁锦棠以极其自然而娴熟的手法牵起她的手; 傅攸宁才觉得,自己仿佛应当说点什么。
“我……明日再回城; 不知是否可行?”面无波澜,心如止水。眼神麻木地向下; 瞧瞧被人牵住的手;眼神再麻木地向上; 瞧瞧梁大人笑靥如花。
这位梁大人梨涡里的蜜都快扑出来洒一地了。就说当真有这样开怀吗?
梁锦棠一径笑着,极好说话:“按理; 也是可行的。只是,等天一亮,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城……”
她看出来了!
他眼神里的未尽之意是; 届时秉笔楼的《四方记事》里就会出现“梁大人与傅大人一同在外过夜,至晨方归”!
僵手僵脚地上了马车后; 傅攸宁心内生出一股荒谬的无力感。
拿后脑勺在车窗棂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磕着; 喃喃道:“傅靖遥是想整死我吧……哎; 梁锦棠,你帮我想想……嚯,你做啥?”
她腾地端正坐直,诧异地回头看看梁锦棠护在窗棂上的手。
梁锦棠白她一眼,确认她终于肯好生坐着了,才将手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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