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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为劫匪所伤,分明他才是受害者,造孽的也应当是伤人者。为何在此之后不能再踏足寺院的,却是他谢逐?而他来寻人,寻的难不成是仇人?
贺缈灵光一闪,突然忆起那日在广福寺,谢逐唤的那声阮阮。难道他所寻之人,名中凑巧也有个阮字?乳名也叫做软软?
谢逐有些失落。
他原以为无论如何,见到大颜女帝的第一眼必然能分辨出陌生或是熟悉。不料女帝美则美矣,这一眼却只是反应平常,最后他既没能将面前这位女帝陛下与梦中人重合,却也不敢断言两人之间毫无关联。
……许是因为女帝遮掩起异瞳的缘故?
谢逐低垂着眼。
可即便抛开异瞳不谈,御座上的女帝端重沉稳,谈笑间轻描淡写,半点不失皇家天威,甚至似有晋帝之风……
实在是与他梦中那个娇憨烂漫的小姑娘完全对不上号。
撇开异瞳一比较,反倒是青阮与梦中人更相似些。
第23章
……青阮?
突然想起这个名字,谢逐自己都愣了愣。
他怎么会又想起那个丫头?
呵。
也不知那云韶府有何好的,竟让她巴巴地往紫禁城里挤。
不过一个乐舞教坊,又被宫中一堆礼仪规矩所累,既无自由还动辄有掉脑袋的危险,哪里有什么好的。
看来有些人是天生没心没肺罢了。
谢逐扯了扯嘴角。
“谢先生?”
见他似乎想什么想的有些出神,贺缈半挑了眉看他,“谢先生是建元九年,义父钦点的状元?”
“……是。”
谢逐颔首,“此后三年,草民便在翰林院任修撰一职。”
贺缈哦了一声,还是明知故问,“依照先生的才华,义父应当很快就会提拔重用,怎会做了……三年修撰?”
在谢逐看来,女帝定是早就将他的底细打探地一清二楚。而此刻提及这些,必然存了试探之意,所以思虑再三格外谨慎。
若实话实说,说自己是因玉沧的出身不受重用,难免有挑拨晋颜关系的嫌疑。可若说自己是不堪大用,他来大颜又担着晋帝引荐的名义。
“草民性子执拗,虽有抱负却不知变通,初入翰林时年少气盛,得罪了不少人。在翰林院磨了几年心性,晋帝见草民有所长进不再冒失,才放心让草民来大颜辅佐陛下。”
贺缈忍不住翘了翘唇,却又担心被谢逐看出什么,立刻压平了嘴角。
她当然知道谢逐能察觉出自己的试探,却压根没有收敛的意思,就纯粹恶作剧似的想要吓他一吓,看看他纠结紧张的样子……
“先生不必多虑,朕今日召先生入宫不为政事,只是想寻个人聊聊天罢了,先生随意就好。”
她笑了笑。
“……是。”
谢逐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陛下想……聊些什么?”
贺缈想了想,“朕有几年没回大晋了,不知义父义母近况如何?”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垂眼补充道,“还有棠昭和……棠暄。”
= = =
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
贺琳琅正在亭中喂鱼,一听到下人的回报,手里的鱼食全都砸进了池里,引得那些锦鲤纷纷聚到池畔争抢。
“殿下……”来人不敢抬头,反而更压低了些,喏喏开口,“谢逐进宫大半日了,先是在鸾台暖阁待了一两个时辰,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午后,午后又去了御花园,陪皇上赏花饮茶,直到现在还未出宫,正在晚景亭中……”
他吞吞吐吐,“与皇上手谈。”
贺琳琅重重地拍了一掌栏杆,怒其不争地咬牙,“混账!”
一旁的侍女连忙出言阻拦,“殿下慎言。”
“本宫就知道,那谢逐就是个妖孽,就是专门来祸主的妖孽……”
贺琳琅恨恨地挥开她,撑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收紧,“更衣,本宫要进宫。”
除了长公主府,宫内鸾台也有人坐不住了。
“那谢逐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鸾台西殿,景毓心不在焉地在殿内踱来踱去,一直探着头朝殿外瞧。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邻桌伏案誊写批示的方以唯,又看了看对面凑在一起的周青岸他们,转了转眼,还是扭身朝方以唯走了过去。
因女帝病了这几日,凤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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