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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重羽掀衣跪下,沉声开口。
容熙哈哈几声,一双眼睛痴痴地瞪着他,一张嘴,又把帕子另一半咬住了。
蓝重羽跪在原地,缓缓道:“殿下,臣有要事和您相商。”
容熙咿咿呀呀地咬着帕子,盯着他笑嘻嘻地,满脸不知所谓。
蓝重羽袖中冷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架上容熙脖颈。
“好吃,呵呵呵呵好吃呢。”容熙半个帕子都嚼到了口中,咿咿呜呜地,吃的正香。
“王爷,臣只问您一句。”蓝重羽视而不见,口中只缓缓道,“您是否让散乱的民心归附,是否可以让这沉浮多年的九州彻底安宁,不再动荡?”
手里哭闹不止的人陡然间抬起脸来,眼底仿佛利剑出鞘。
“若您的回答是否定的,臣这把短匕削铁如泥,顷刻便拿着您的项上人头回京复命。”
容熙沉定地抬眼,唇边浮出一丝冷笑:“若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呢?”
蓝重羽刀锋一般硬朗的五官终于舒展,整理衣袖,掀衣朝容熙深深拜了下去。
“若您回答是肯定的,臣愿意鞍前马后,为您效力!”
容熙神情凝重地重重长叹,帘子一掀,一袭青衫缓步而出,慕隐兮对着蓝重羽深深一礼。
蓝重羽终于呼出一口气来,身后雕花门,缓缓阖上了。
三人安坐,屋里茶香淡淡,还未说几句话,听得脚步声近了,“咣”地一声,陆寒洲闯进房来:“王爷,张宣已带中州军前来,如今已在宣德门外了!”
屋里之人皆是一惊,蓝重羽一掌拍在案上,咔嚓桌角拍飞,一声苦笑:“圣上果真信不过我。”
众人一惊,看着一向沉静英武的将军脸上,现出一丝苦涩讽刺的神色。
方才他立在大门前,哀王府三个字,敲在心头,震开一片回响。
那一日,他听召而去,踏进勤政殿,一眼看到了立在皇帝身边的白清轩,陡然一阵气闷。皇帝年已二十有五,却宠信嬖臣,早已成了群臣非议之事,任飞雪一般的奏折呈上去,皇帝都只是淡淡一笑而过。原以为他失去了朗墨的伤痛,总有一天会被时间治愈,却不想他一心断袖到了底,居然看上了这个面有瑕疵的白清轩!大臣们不知在背后嚼了多少舌头根,直把叹息都暗自消化在自个肚子里。
归家之后,夜深人静,他曾静下心来细细琢磨,若说胸中丘壑,哀王实在不输于容桓,当年容桓夺位,剑走偏锋,哀王败下阵来也只是棋差一招。而且沉默数年,安于亲王之位,若说无半分野心,于他是不信的。如今再度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荆州却仍是一片政通人和,不得不说,麾下必有良臣辅佐。前些日子边听闻哀王游猎遇险之事,更加坚定了这位王爷绝非池中之物。
龙生九子,容桓与容熙,当真双双人中龙凤,只可惜,枕榻边不容他人酣睡。
两虎相争必有一亡,他俨然是那手握圈绳之人,十指之间,决定了天下是继续沉沦下去,还是重新来过!
如何抉择,来路之上,早已做了分晓!
此刻看来,无疑是正确的,容桓派他前来,仍是猜忌,命张宣率中州军紧随其后,他一旦有异心,就一网打尽!
“皇嗣之中,论权谋之术,皇兄从来都是个中翘楚。”容熙挑眉起身,冷冷道,“这些年来,本王的艰险处境,将军此时方可明白了罢。”
“原以为圣上仁人之心,不料这些年来他执着于死去之人,不肯专心于政事,有负民意。”蓝重羽重重一叹,颓然坐倒,“自从小妹丧命宫中,见他宠信嬖臣,我便彻底冷了心。”
“如今,这天下,是该易主了!”蓝重羽决然跪倒,“臣愿随殿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今日就算是千军万马,臣也誓将王爷送出城去!”
容熙神色大振,急忙上前将蓝重羽扶起来:“将军来意,我怎会不知,如今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多余的话吗!”
眼见二人把臂相望,慕隐兮一笑:“王爷,是时候出手了。”
蓝重羽一愣,中州军已将王府团团围住,只靠王府上下数十人之力,莫说出手反抗,就连走出王府大门半步都是痴人说梦。
正在怔忡间,房内书架忽地喀喀喀旋转开来,从墙后跃出数十名死士,个个精壮无比。只听容熙一声令下,那些死士迅速亮出兵器,跃入院中,迎着杀进王府的中州军而去,“砰砰砰——”几声震天动地地炸响声,中州军士们相顾皆惊,急忙捂住口鼻,却已是来不及,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之感重重地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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