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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殿下、七爷、湘儿,多谢。”
“长恐别离中,摧我鬓与颜。念昔喜著书,别来不成篇。细思平时乐,乃谓忧所缘。”自小熟稔的诗句蓦然独上心头,云舒启齿轻轻念了,一字字落在了众人心头。容熙容桓对视一眼,回想着年幼结伴长大的种种,那时人在,月团圆,此刻却是人独立,魂飞散。一时间都是黯然无语。
“师兄,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重逢,保重身体。”司湘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云舒,不住地叮嘱,“你虽然是个行医的,别忘了自己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山高路远,冷了热了,都要自己注意啊。”
“嗯。”云舒低垂了眼,悲恸得极了,却微微地笑着,“我会好好活着,活着,为了想念。”
“有情之人,就好好在一起罢。”悲凉的感觉在胸腔里弥漫如烟花,散开了幽幽叹息,“莫要像我一样,用余生去追悔,心痛。”
车轮滚滚向前,云舒蓦然回首,鬓边长发拂过了眼眸。车里车外两厢无言,接触的目光中,多少话语都欲诉不尽。终于,那指尖松开了,布帘子落下,将那一抹容颜遮挡在冷风之后。
司湘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容桓拉住了她,她却依旧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肯离开视线。
“二哥,请你在天之灵,保佑云舒,一路平安吧。”容熙轻叹一声,叹息随风逝去。
司湘闻言娇躯一颤,泪珠儿簌簌落下,却被呼啸地冷风,顷刻吹散了。
容桓轻阖上眼。“云舒,一路保重。”
遥远的凝视,隔着呼啸而过的冷风,在那瞬间将过往的美好焚成灰烬。
一片片,落在掌心,揉碎了,不复原样。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容桓掀起马车帘子,叹青山好,远远望着欲遮还尽,一片秋色澄明,将心底离情渐渐冲淡了。
马车一路向着洛城郊外而去,烟尘中营帐密布,军旗在风中烈烈飞舞。
渐渐的,有号角声隐隐入耳,他眼眸一亮,一边忙着调弄药膏的司湘挑眉斜睨着他:“你就这样高兴么?我师兄刚走不久,你情绪可转得真快。”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容桓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简直和朗墨身边那个树鱼一模一样。”
“殿下当真好记性,一个婢女也记得忒清楚。”司湘冷哼,将药匙重重地插进软膏,开始搅拌起来,“这可真是爱屋及乌了。”
“你又在取笑我。”容桓咵着脸,马车外剑谜一掀帘子,“殿下,车子不能再向里面走了,您该下车了。”
“将军治军严明,让人刮目相看。”司湘闻言轻笑,笑容中难得不加掩饰的赞赏,容桓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司湘立即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夸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三人走下马车,野旷天低,长空万里,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只听副将朗青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在半空中划过千万道弧线,带着撕裂苍穹的劲道,射向了箭靶!一时间烟尘弥天,天色都暗了下来。
“射虎山横一骑,裂石响惊弦。”容桓激赏地击节赞叹,“古人诚不欺我,辛词中语,便是这般壮怀激烈吧!”
“谁向桑麻杜曲,要短衣匹马,移住南山。看风流慷慨,谈笑过残年。”容桓接着一字字曼声吟着,面上因豪情而神采奕奕。
帘子一动,一人低首走出帐篷,朗墨抬眸,眸子中映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容桓立在万千骏马中,烟尘飞扬,他的衣襟却依旧纤尘不染,与生俱来的雍容气贵令他卓尔不群,纵使一身布衣,仍是夺人眼目。
号角声洪亮,震人心魄,朗墨静静地立在原处,眼底掠过清华无数,却始终沉默。陡然间,眼波一转,容桓望见了他,朗墨的心忽然一颤,两人无声对望,一时间仿佛万籁俱寂。
终于,容桓迈开脚步走向了他。
朗墨神色微动,垂下了眼睫,跪地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怎么这样拘礼,快起来。”容桓急忙伸出手去,忽然听到不远处司湘一声轻咳。
容桓意识到此处人多眼杂,瞅瞅朗墨冰冷无波的神情,嘿嘿一笑:“此处风大,我们进去说说话吧。”
朗墨立起身子,眼眸一转,默不作声地看了围在周围一脸好奇的朗家弟兄一眼,发现众人的目光唰唰集中在容桓身上,不约而同地耳语着什么,容桓却是一副悠哉自得的模样,装作没有看到也没听到。
朗墨停下脚步,凛冽的眼神冷冷地转了过来,众人一凛,急忙一溜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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