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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
陈见某,即涕泗交颐,捉臂大恸。某疑其痴,拈叶子如故。继而曰:“君死期至矣!予远行,及期恐不能一吊,故薄具纸帛,先此拜奠。”言毕,指挥从人,陈香楮于座,袖中出奠仪一函,乞某鉴纳。某更怪其妄,仍拈叶子如故。陈又更易白衣冠,就场头向某再拜。且拜且哭,似不胜悲悼者。某勃然大怒,执叶子起曰:“某与尔素托知交,以为百里而来,必有正言赐教,何至作此不祥,竟同诅咒?”座上客亦交让之。陈正容而对曰:“予岂妄哉?因前春病时,曾入冥府,有一署旁悬一牌,见君姓名已为人所控,判于七月初二日听审。”某曰:“控予者谁?”曰:“妇某氏。”“所控何事?”曰:“去秋九月十九日事。干证尼僧,已维絷廊下矣。”某闻之,神色顿丧,手中叶子如秋林败叶,堕落满地,因起执陈手,亦大哭。
诸客询问颠末。某曰:“此不肖事,何必复言!”陈流涕辞去。某亦草草束装,星夜买舟回白下。后闻某于七月初二日果卒。诸客大奇,私诣陈姓叩其踪迹。陈笑曰:“故人不自爱其鼎,以至竞干冥谴。诸君各自勉,何必问?”遂咨嗟而退。铎曰:“玉环玷节,未铸刑书;乌遥Ц盒模�姨庸�埽痪庞氖�擞���约梅ㄍ��枰病0凳夷哑郏�蠹�辉叮�I碚苁浚�衅涿沆梗 �
术士驱蝇予叔鸣臯,字楚鹤,任直隶保定府太守,政尚严肃,有能吏名。时姊丈邵南俶官御史,自京都荐一客至。姓熊,字子静,貌极陋,不甚识字,饮食高卧外,兀然独坐,绝不与人通款洽。居半载,辞去。临行谓主人曰:“仆扰郇厨久矣,今告别,请献一技。”主人唯唯,召幕下客共观之。
时大暑,堂中苍蝇数百万头。飞者,集者,缘颈扑面者,薨薨扰扰,如撤沙抛豆,命童子持扇左右驱。熊袖中出两箸,随飞随夹,无一失者,尽纳入左袖中,谈笑赴主人饯筵。饮毕,启衣袖放之,祝曰:“尔不我扰,我不尔擒。速去!速去!”
须臾,流星万点,纷然四散,而堂中绝无一蝇。观者尽骇。主人馈以金,不受。曰:“愿贤刺史之治民,亦如某之治蝇也。则一郡获福多矣!”言竟,拂袖而去。
铎曰:“鹰鹯逐雀,而卒称慈母,此猛之必济以宽也。彼以武健严酷称能吏者,将视民如蚁,岂止一蝇?”
壮夫缚虎
沂州山峻险,故多猛虎,邑宰时令猎户捕之,往往反为所噬。有焦奇者,陕人,投亲不值,流寓于沂。素神勇,赞挟千佛寺前石鼎,飞腾大雄殿左脊,故人呼为焦石鼎云。知沂岭多虎,日徒步入山,遇虎辄手格毙之,负以归,如是为常。
一日入山,遇两虎帅一小虎至。焦性起,连毙两虎,左右肩负之,而以小虎生擒而反。众皆辟易,焦笑语自若。富家某,钦其勇,设筳款之。焦于座上,自述其平昔缚虎状,听者俱色变。而焦益张大其词,口讲指画,意气自豪。倏有一猫,登筳攫食,腥汁淋漓满座上,焦以为主人之猫也,听其大嚼而去。主人曰:“邻家孽畜,可厌乃尔!”亡何,猫又来。焦急起奋拳击之,座上肴核尽倾碎,而猫已跃伏窗隅。焦怒,又逐击之,窗棂尽裂,描一跃登屋角,目耽耽视焦。焦愈怒,张臂作擒缚状,而猫嗥然一声,曳尾徐步,过邻墙而去,焦计无所施,面墙呆望而已。主人抚掌笑,焦大惭而退。
夫能缚虎而不能缚猫,岂真大敌勇小敌怯哉,亦分量不相当耳。函牛之鼎,不可以烹小鲜,千斤之弩,不可以中鼷鼠。怀材者宜知,用材者益宜知矣。
铎曰:“丙吉问牛喘,而兵、刑、钱,谷不对;非不对也,是不能也。于何知之,知之于焦生之缚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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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嘲吴蒙
万人隽,吴之木渎人。好购书,不律隃麋,日不暇给,手钞卷帙,几于汗牛充栋。闻泰山多秦碑汉碣,橐笔往游。山村歧道,无可问涂。忽见竹篱旁茅屋数楹,女子撷花篱下,后随一瞽目妪。万趋问之,妪不答。女笑曰:“个儿郎煞是腐气,何乃问道于盲?”折花推扉而进。
亡何,一叟出曰:“何处嘉客,迷道于此?如不遐弃,敝庐尚可容膝。”万喜,随之偕入。叟叩所自来。万曰:“仆吴中名士,好读天下异书。今欲探奇石洞,以资博考,不意歧路至此!”叟曰:“荒村蓬壁,幸驻名流。自愧乡愚,未堪接教。膝下痴女粗记典、坟,令彼一聆高论,以扩见闻。幸勿见哂。”遂命瞽目妪引女子出,坐叟肩下。
万见几上胆瓶中插虞美人一枝,娟丽可爱,笑曰:“此楚霸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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