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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历稍长的院傅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激动起来,纷纷迭声道:“辛瑶,是那个辛瑶……”
长空下,那紫衣少女却是一摆手,戏耍众人一般,捏起了嗓子,对着各位院傅又是一施礼,化作了一个清朗的少年音:“不,我是辛烈,见过诸位老师。”
陈太傅脸色大变,身子晃了晃,差点没坐稳栽下去,“辛烈,辛烈,怎么会,不可能……”
那紫衣少女玩得乐不可支,时而变声“辛烈”,时而娇声称作“辛瑶”,令满场的院傅都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似乎戏耍够了,她忽地一拂袖,仰天长笑,邪魅万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其实我不是辛瑶,也不是辛烈,我是辛如月,是琅岐岛的一宫之主,也是你们常挂在嘴巴的魔教妖女,你们当年收我入学,器重万分,现在想来是否觉得荒唐无比?”
她眼风一扫,声带狠厉:“可惜,我也觉得好笑之极。”
袖中纤长的五指的一点点握住,紫衣翻飞,乌发扬起,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一般的凄色:“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人,只为那薄情寡义,天下唯一骗过我的负心人!”
辛烈是十二年前来到竹岫书院的,鲜衣怒马,一介俊秀小少年,拿着名帖,说是浔阳一带的贵族名门之后,通过考核后,直接进了男学的天字甲班。
那时甲班的主管院傅乃陈太傅,辛烈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弟子,却天资聪颖,灵秀无双,屡次大考都夺得第一,颇为耀眼,深受陈太傅的赏识与喜爱,被他视作心中最得意骄傲的亲传弟子,无人可比。
然而蹊跷的是,在男学甲班读了半年后,有一天,辛烈忽称家中有急事,竟然中途退了学,再未出现过,但没过多久,女学又来个辛瑶,与辛烈长得一模一样,称自己是辛烈的双生妹妹,拿着哥哥的推举函前来求学。
那辛瑶也是灵秀俊俏,与辛烈的聪颖机巧如出一辙,让陈太傅一眼便喜欢上了,在他的保荐之下,辛瑶入读了女学的甲班,很快也成为了其中的翘楚。
原本一切都很平静美好,但就在九年前,竹岫书院的井水忽然出现了问题,一夜之间,书院众人都染上了怪疾,且这怪疾还会一传十,十传百,可怕至极。
为此几位院傅殚精竭力,废寝忘食,配合太医院研制药物,辛瑶也跟着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可当那场古怪的疫病终于过去后,辛瑶却消失了。
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凭空便不见了人影,一丝踪迹线索也未留下,有人去浔阳一带查过,也是毫无所获,根本就没有辛烈和辛瑶这两个人,不,准确地说,确实是有个没落的辛氏贵族,但那一代的小少爷早夭,未满六岁,也不叫辛烈,当日辛烈出示的种种凭证名帖,皆为作假,可以说,他是顶替了这个早夭少爷的身份,借了“壳子”进入竹岫书院读书的。
但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读了半年又退学消失,冒出一个双生妹妹继续求学?过得几年干脆连这个妹妹也一同消失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完全无人得知,书院的诸位院傅也如何都想不明白,渐渐的,这桩古怪之事便随着年月推移,被掩埋在了书院纷扬扑簌的尘埃之中,只有白发苍苍的陈太傅会时不时念叨起,曾经自己这寄予厚望的爱徒……
“我不是无故消失了。”紫衣飞扬,冷冽的声音在全场响起,那双上挑的眼眸似乎带了一丝讥诮:“我只是被我哥哥带回了琅岐岛,用以换取全院师生的解药。”
话一出,满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哗然一片,陈太傅更是惊得身子直颤,指着那袭紫衣话都说不出了。
“当年的是是非非,我没心情同你们废话了,也没多少时间了,等我大哥出了关,我又得回到琅岐岛,过着看海水潮涨潮落,一日复一日的无望年岁,所以今天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将负心人带走!”
长空之下,辛如月乌发飞扬,面向众人,一点点握紧了双手:“当年求学,从头到尾,我只为那一人。”
她语调陡然拔高,长袖一扬,内力翻腾之间,炸起一道数丈高的水花,吓得金陵台上一片惊惶骇然,只听得那声音饱含着复杂情意,恨入骨髓,一字一句地在全场响起——
“负心人,你快出来见我,我要你自己站出来承认,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道貌岸然,你有负于我,你必须出来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杀光这竹岫书院的所有弟子!”
内力催动下,水花四溅,台上惊恐不已,有人壮着胆子哆嗦道:“你,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书院还有,还有几位先生正率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