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命由我(第1/4 页)
在第三日傍晚时分,暴雪来临前,她们到达嘉谷关。
车夫愉悦的清点银票。姜芜下了马车,要和林殊告别。他们因利益捆绑,既达成一致,前方的路还长。而且她是偷跑出宫,本就提着脑袋度日,现下要紧的赶紧找到父亲,阻止疆域一役。
虽不知林殊如何得知自己出宫,又如何计算好时间,正好等着自己。但就如今两人关系,林殊也做不出损害共同利益之事。他是商人,最会权衡利弊,既下了筹码,倾覆身家,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调转矛头。
而她,要让他看到有利可图,能从中获取价值。这,孤注一掷的落到镇北侯府上。
“林小姐纡尊降贵,不如自己挑选车马。这是赔偿银两,剩下的他日补上。”姜芜走得匆忙,身上银两不多。
“就此别过。”姜芜道。
林殊浅笑,“这点确实不够。”他将银票递给玉川,又道:“正好我也北上,不如同路。”他并没给姜芜选择,带着玉川进了客栈,选了两间上好客房,又点了满桌佳肴,让掌柜挑选上好车马,随手将一块金元宝扔给掌柜。
掌柜惶然接住,又是仔细查看,又是用牙磋磨,顿时眼神晶亮,改了态度,喜笑颜开的将林殊一行人奉为上宾,点头哈腰的将人迎入。
姜芜自小娇养,对银钱概念不大,也曾挥霍。后来跟随镇北侯去往前线,沿途中见遍流民,看惯因一文钱而死于饥荒的穷苦百姓,知道银钱可贵。今日林殊财大气粗的举动还是让她咂舌,生出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使得万年船,有钱,真好!
她随林殊坐下,玉川候在一旁。
“多谢款待。”
林殊打掉她的筷子,指了指一旁的空桌,“你的在那边。”
荒山野岭,很少有人来往,途经的也不过稀稀俩俩几个旅客。此时店中人并不多,只挨着窗边坐了两人。姜芜被几人的目光盯得窘迫,怒瞪着林殊,问:“那客房?”
“我和玉川一人一间。”
姜芜被噎住话,小声嘟囔一句“小气”默默去到另一桌,点了清粥小菜。
林殊暗笑。
用过餐后,各自回到房中。因银钱有限,姜芜只要了一间中等客房。她躺在榻上,闭目思索。过了客栈再往前两公里就是嘉谷关了。
她忐忑不安,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才能劝下执拗的父亲。镇北侯忠君爱国不假,但却是个急躁脾气,说一不二。
上一世,从边疆传回的消息中,有说镇北侯一意孤行,领着伤残士兵穷追敌寇而中了埋伏,导致全军覆没,城池失守。若不是谢青云及时赶到,只怕损失更大!
也许心中装着事,她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到半夜才迷糊睡去。
到后半夜,她被一声震动惊醒。她谨慎的坐起,又迅速藏好。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简单,她担惊受怕的藏了很久,除了最开始的那声震响后再没其他动静。她笑自己大惊小怪,正准备从角落出去,却被身后一股力量钳制。
她学过武,有大周国最好的师父教导,虽学得不求甚解,但应对歹徒还是绰绰有余。这也是她为何敢一人独往的原因。
可身后的力量太过强势,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身体被完全掌控在他人手中。她心惊的感到害怕,一种飘零无处可归,下一刻就要死到临头的恐惧。
好在那人并没想立刻杀她,往她鼻间灌了迷药,昏昏沉沉中听到一句“是她吗?”另一人粗着嗓子回复“好像是吧?”
姜芜心中暗骂,没搞清楚绑什么人啊!
然后没了知觉。
醒来时被束缚在一间狭小昏暗的茅屋,破旧不堪,还四处漏风,吹得她头昏脑胀,有风寒的前兆。
“你也被绑了?”姜芜愤愤的说,被吹了半宿寒风,嗓子沙哑。
林殊虽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角落,但依旧从容优雅,发髻服饰一丝不苟。反观姜芜,寒碜中带了几丝落魄,落魄中带了几点狼狈。因为脸上疤痕未愈,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乱糟糟,和林殊放在一起,简直云泥之别。
她是泥。
姜芜直了直身体,往林殊边上挪动。这时候报团取暖好过被寒风冻僵。
林殊点头应道:“是啊,好巧。”
姜芜眼神上下扫视:“你还挺讲究,睡觉还穿戴得整整齐齐。”她挪到林殊身后,借他身体挡住寒风。
“习惯了,总要谨慎些好。”雪停了,风呼啸的吹着。
两人默不作声,望着破窗外天际冉冉升起的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