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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入宫行刺的不止一人。
“本王限你半个时辰,自缚投降。否则每隔半刻钟,杀一人!”
冰寒的声线,无比残忍。话音落地,戍卫立时将盛满沙砾的滴漏翻过来,抽开隔板,流沙开始迅速下漏,纯银光泽,粼粼闪烁。
整个殿廊里,一片死寂。
耳畔只有铜壶滴漏的沙沙声,短促而清晰,仿佛敲打在心上。骄矜的男子负着手,仿佛睥睨众生的神祇,覆雨翻云,一切皆在掌中。
“杀!”
半刻钟,转瞬已到。
戍卫得令,唰的一声抽出腰刀,手起刀落。温热的血喷溅,其中一个刺客的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出几米开外,血肉模糊。
空气中飘浮起淡淡的腥气。血撒进了土壤里,星星点点,滋润着娇艳的花,连花香都被催发得愈加浓郁起来。封齐修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殒命,手抠着殿门,恨不能将门闩掰断。
外面的那些禁宫侍卫早都被吓得肝胆俱裂,麟华宫的守卫却很兴奋,只等着再次举起刀,这时,厚重的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冷风灌进来,将乌丝吹得凌乱。韶光被挟着,亦步亦趋地跨出门槛,扣在肩胛上的手仿佛铁钳,将两个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然而男子的喘息就吐在脖颈间,猩红血目,澎湃着无边怒意和恨意,眼神却保持着冷静和犀利。
“将他们都放了,别逼我杀了她!”
谁也没料到会有宫婢被挟持,在场侍卫不禁面面相觑。戍卫将火把拿近些,照亮了男子凛寒戾气的脸,还有怀中一袭雪罗裙的女子,苍白的面容,柔弱可怜。
杨广眯起眸,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放开她,你自己束手就擒,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封齐修闻言,忽然仰天而笑,然而只一瞬便敛尽笑意,赤红着眼道:“晋王果然是名不虚传,残酷冷血,刻薄寡恩。既然怎样都是一个死,难道你真能不顾她的命?”
说罢,将韶光推至自己身前,单用一只胳膊环着她的腰身,“如果晋王不怕担上草菅人命的名声,当然可以不必顾及这名无辜的宫婢,大开杀戒!”
第五章 宫墙柳(10)
僵持半晌。
杨广双眸冰寒,倏尔,薄唇勾起一抹决绝,展开手,身边的戍卫即刻会意地递来一把弯弓。
韶光发觉环在腰肢上的手略微收紧,略微抬眸,视线之中,那尊贵奢华的男子眼波沉静,深深地注视过来。
隔着婆娑微雨,眼帘里一片迷蒙,尽管如此,她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双犀利得可以穿透万重烟波的黑眸,就烙在她的脸颊上。
须臾,晋王举起了鸱吻狰狞的黄杨大弓。
“看来,你我要死在一处了。”
封齐修搂着的手臂更紧了些,仿佛要将怀中女子整个嵌进胸膛,微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略微凑近,哑沉着嗓子道:“你我萍水相逢,我却累你丧命。等下了黄泉,我自好好与你赔罪。”
韶光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只是垂着眼淡淡地道:“可惜,你等不到那时候了。”
箭矢,在一刹那破空而来。
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刺客的下腹。
韶光被强大的冲劲猛然往后带,两个人同时向后跌倒。眼前景物飞快翻转,韶光感觉到自己的后脑撞在一处硬物上,轰地一下,痛楚随之而来,然后神志一昏,满目黑暗。
二
屋院里很暖,飘着清浅的花香。韶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帷帐低垂,顶棚坠着风铃,风一吹,铜质的铃铛叮当作响。
被衾捂着,发了一身热汗。肩膀动了动,这才发现半趴在塌边的绣儿。
“韶姑娘,你醒了!”
绣儿迷蒙地揉揉眼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瞬,嘴角扯了扯,有要哭的迹象。青梅闻声,从桌案上抬起头,面露欣喜,顺带着推了推伏案酣睡的宁霜。
“可是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人事不省的。要把我们的魂儿都吓掉了。”
青梅递过来一杯茶,水很温,韶光喝了口润润嗓子,然后感觉到后脑有阵痛。
“两天”
宁霜咂咂嘴,“可不是,前儿个夜里真是好大的阵仗。你不知道,我睡到后半夜,就听见外面嘈杂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哪个主子不好了,谁知等了半天,发现连戍卫都出动了。再后来,麟华宫的人就把你送进来了。”
“麟华宫的人?”
绣儿抹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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