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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线还须亮些才能绣,”赖总管道,便拍了拍手,对门外喊,“来人,再拿两个大烛来,给青青这边点了。”
青青听他说了,下意识的抬头往门口看。这一看却不得了,险些把手旁的笸箩都打翻了——只见艳阳手里拿了两个又粗又高的红烛走进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气呵成,没有捉虫,欢迎捉虫~~~
艳阳的小手手啊,荨麻多疼啊,唉,心疼鸟,碰起来吹吹气儿~~and。。。这两个小厮也不是白出现的,被艳阳还间接性勾引了一番。。。
今天二更,真的。。。
艳阳举烛照青青,刺绣活人做针垫
赖总管见艳阳进来了,便对艳阳道:“给青青姑娘把绣架照亮些。”他一边对艳阳说罢,一边对周妈使了个眼色,周妈便走上前来,让艳阳双手将红烛举好,随即拿了火捻将烛点亮。
青青抬眼看着艳阳,在烛灯之下,艳阳举着蜡烛的双手已是红肿、水泡、破皮,她不知他先前受了什么折磨,但如今这样的手再来举烛火,若那滚烫的蜡泪掉在上面,十指连心,该是何等的痛啊!她真有心告诉赖总管和周妈,她的灯已经很亮,她不需要再添烛火可是,她转过眼来,看到琥珀不动声色的轻轻摇头,又看到赖总管面无表情的脸、看到周妈斜睨的目光如此,她便知道了——她的灯罩,故意不明,她的灯,故意不亮;赖总管昨日不是放她一马,而是暂时积攒,今日一起还了;赖总管不是不追究她,而是今日让她看着艳阳受苦,有意折磨她。
她能说什么,她能做什么?
不能说,不能做,甚至也不能看,她只能像艳阳所说的那样,宛若不识,不为所动。青青想到此处,强忍了悲痛,颤抖的拿起笸箩里的针线,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方才垂下头去不再看艳阳,颤颤巍巍的绣起领口那道细密的金边来。
艳阳站在青青身边,两手举着红烛,那蜡泪已经滚滚而落。这蜡泪的温度本就烫手,如今一滴滴的落到他那被荨麻蜇得体无完肤的手上,便更显滚烫、更显痛楚,皮肤灼热之感顿时翻倍,几乎与那被烙铁烧相提并论了。
他终于知道,为何赖总管今日要让他捻荨麻,原来已早有安排;他终于知道,赖总管此刻为何要让他来举蜡烛,想必是要试探青青——看来不论如何,赖总管已然认定他二人关系不清不白,定要治他们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垂眼看青青,却见青青手抖不止,那领口的金线,只绣了一个起点。蓦然的,他心中升起一股怜悯的痛,论理说,奴仆间有了感情是从未受过苛责的,可这个青青呢?只因为“爱上”的是他,就要受到这样的心灵拷打,就要忍受不啻于皮肉之苦的煎熬么?说到底,也是他害了她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想再害人,却还是要间接伤人。看着青青这副内心煎熬的楚楚可怜,他真想告诉赖总管,他们去酒楼,是香儿吩咐的,他们是清白的,要打要骂要罚,也只冲他罢了!何必要对一个无辜清白的姑娘,何必要牵连一个莫名含冤的人呢?
时间无声流淌,渐渐地,艳阳的双手已堆满了凝固的蜡泪。因有了这层蜡泪的阻隔,双手无形也有了保护,便不觉得烫了。坐在一旁喝茶吃果子的赖总管,却自然不会给艳阳丝毫舒服的机会,他对周妈点了点头,周妈便从发髻后拔出根簪子来,走到艳阳跟前,将他手上凝固的蜡泪都挑掉,重新露出被烫伤的肌肤,让燃下的蜡泪,再度落上。
琥珀在青青对面,抬起眼来,看着这对苦命的男女,心中又何尝不难过?
她是亲身见识过艳阳欺凌雪夜的,既见过艳阳以前的残忍凶恶,如今自然不会同情他——她所痛心的是青青——眼下,青青一边刺绣,一边已是泪流满面了,她真希望有无声传话的本领,到那青青的心里去,告诉她,别再哭、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赖总管和周妈,都是奴才和丫鬟的上级,他们二人今日是约定要整治她了,她这样没有忍耐的哭,已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为何还不懂得悬崖勒马,救自己一命呢?
两盏红烛,折磨着三个人的身心。待到亥时报响,艳阳手上的蜡烛已燃了一半,双手早一天烫了无数的水泡、破皮愈发严重,又因簪子挑蜡泪时难免碰到肌肤,更加有血与水泡的水流出来,真真已是惨不忍睹了。青青已勉强绣好了一个领子的金线,这一条简单的金线,若换平日,怎能用近两个时辰?
她听得报响,抬起头来,先看到艳阳那双凄惨的手,再看他的脸色,已是愈发苍白,额角、鼻尖,在灯下都能看出汗水来,他眼睛垂着、已露疲惫之态,嘴角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