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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此刻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了,她顶着爷爷,又看看哈森和阿鲁斯阿爸,竟然没有落下眼泪,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家。
真的出乎乌兰的预料,哈斯巴根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尽管在他的语气里还能察觉到孩子的痕迹,看上去却像大人一样:“姐,爷爷,先回包吧,别冻着,我先去煮茶。”说完,哈斯巴根催马冲向蒙古包,边跑边回头向哥哥喊:“哥,羊杀不?”
哈森牵着牛,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乌兰的脸。听到哈斯巴根在马上问,便把脸扭向弟弟:“嗯,挑只肥点的吧,等我。”哈森望着弟弟的背影,心想这孩子的确懂事多了,往后不能总把他当小孩说来说去的了。
这天傍晚,乃林郭勒河上游呼日郭勒金这一带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公路局的皮卡勘测车正在返回的路上。他们今天没能到达目的地。驶过额尔德木图老人的蒙古包又向西行驶了三十多公里,车就浯在雪里了。三个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车弄出来。他们不敢再冒然前行了,便调转车头返程。车里此时又在播放着乌兰的歌:不知多少年,不知多少代,我的家曾在那美丽的水草边……
司机和那个勘测员都在后悔当时没有应乌兰的邀请去包里喝点热茶,因为此时他们都饿了。中午在车上干吃了几包方便面一点都不顶事。小伙子建议返程路过额尔德木图老人的包时去吃点东西。多少年来,草原上不论是亲友还是陌生人,只要进入任何一户牧民家,主人都会热情招待,绝不会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三人主意已定,便顺着原路向额尔德木图老人的蒙古包方向驶去。
这三人口福很壮,当他们到达额尔德木图的包时,哈森刚好煮好了羊肉。三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天还没有黑,整个蒙古包里热闹起来。三人与一家人围坐下来,边吃着肉边和阿鲁斯谈论着有关这一带地势土质的话题。
一下午与大伙亲热的寒暄,使乌兰的情绪松弛了很多。但一直也没有谈论录唱“呼麦”的事。乌兰只是说想大家了,暂时没有紧要的工作,打算回来和大伙一起过年。也没有提到是否还要回盟里的话题。只是当那个勘测员聊起日前新公路上出了车祸的事时,乌兰的情绪沉下来了。她本不想刚一到家就向大伙告知此事。
眼下勘测员提及此事,乌兰便把哈森拉到一旁小声告诉他:“(47)阿哈(哥哥),他们说的那人是旭日干,我看见他家嫂子了,给她留了点钱,也不知道该帮她做点啥。”
哈森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把手里的肉掉在地上。他嘴里刚刚撕下的一块羊肉就挂在牙上,呆呆地看着乌兰。
“对对,是叫旭日干。”勘测员听到乌兰的话了:“你们认识他?就是那个一直在这条路上拉人的旭日干。真惨,其实那人挺好的。”
那个蒙古族小伙子看着哈森和乌兰以及阿鲁斯都愣着,又看看哈斯巴根。哈斯巴根偷看了一眼额尔德木图爷爷,然后向小伙子挤着眼睛摇着头。小伙子会意地点点头说:“唉,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吃点东西赶快往回赶,要不一会天就黑了。”
呼麦 十九(4)
另外两人似乎也感到了不该聊这事,便低头吃肉喝茶。
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了。一直在一边慢慢喝茶的额尔德木图爷爷看着小伙子问了一句:“(48)昂阿,齐蒙古勒呼努?(孩子,你是蒙古族吗?)”
小伙子点了点头:“(49)某恩,阿伯额,毕蒙古勒混。(是,爷爷,我是蒙古族。)”
爷爷接着问他:“你们从哪来呀?”
勘测员抢着话:“老爷爷,我们从查干达莱苏牧那边来,那有我们临时建的工作站。您有什么事吗爷爷?我们今天就赶回那边去。”
爷爷放下手里的茶碗,用手抹了抹胡子往后靠了靠:“唉,旭日干那孩子不是就住在查干达莱最南头吗?挺好的孩子!开那汽车干啥呀!”
一家人再没有说话。大家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明显的,胃口没有刚才好了。哈森一言不发地靠在一边的哈纳上,手里端着茶碗,不吃也不喝了,只顾礼貌地陪着客人。
沉寂了片刻,额尔德木图爷爷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对那个蒙族小伙子说:“你知道查干达莱的庆格尔泰老汉吗?”
小伙子想了想:“您是说那个拉冒仁呼日的爷爷吗?瘦高瘦高的?我们在查干达莱建站那几天见过他,您有事找他?”
爷爷眼前一亮,接着对小伙子说:“是,就是那个老汉,他是我的兄弟,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啦,孩子,你们还来这边不?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