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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将手中药丸放下,平静道:“没什么。”
可秦砚的态度越是如此云淡风轻,苏玉越是觉得蹊跷,直截了当问道:“那好端端的为什么服药?”
这回秦砚却没有回答。
看到秦砚这幅模样,苏玉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震惊道:“这药……这药难不成是你早上说的治疗皇上与苏贵妃急症的药?你在以身试药?”
秦砚抬眼看向苏玉,笑道:“身为医者,试药本就是理所当然,我钻研医术这么多年,试过数百次药,无甚关系的。”
秦砚这句话虽然有安慰的意思在其中,却也算是承认了他确实是在试药。
“不行!”苏玉咬咬嘴唇,断然否决道,“你自己也说了,皇上与苏贵妃之病本就是急症,这药若是有效,也必定是狼虎之药,你这半个月来不眠不休,身体底子本来就差,现在以身试药,你又怎知不会伤了自己的身体?更何况这药本来就是新药,且不说会不会药性相冲,若是其中一味药有问题,你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秦砚露出一个颇为苦恼的表情,最终却笑着缓缓道:“没想到夫人现在也算是半个神医,说起医理来头头是道。”
从桌边站起,秦砚漫步走到苏玉身边,轻轻一点她的额头,温声道,“我自己配制的药,我自己当然清楚,否则又怎么会亲自来试药?这几日我因为忙碌疏忽了夫人,等将这药送入宫中给皇上与贵妃服下,明日我便带你出去好好放松两天,夫人不是喜欢城郊张家铺子的豌豆黄?我明日带你去吃新鲜热乎的。”
苏玉听后抿了抿唇,举步绕过秦砚走到书桌前,神色复杂的盯着桌上的药丸道:“既然夫君都如此说了,那便试罢。”
说罢,却突然伸手便拿起药丸就要往唇边放。
“不可!”耳边传来秦砚焦急一声,苏玉从不知道秦砚的手能那么快,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手中的药已瞬间被人夺了去,再看向秦砚,却见他已就着水将药丸吞下,慢悠悠放下杯盏,秦砚笑道,“又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夫人竟要和我抢。”
苏玉怔怔将方才捏药丸的动作收回,将双臂垂了下来,手却背在身后越握越紧,紧得指尖都戳到了手掌的嫩肉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整整那日,苏玉都陪着秦砚坐在书房,两人之间对话少得可怜,几乎一直都在沉默。直到暮色昏沉,秦砚凝重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直得身体,对着苏玉一笑,将剩下的药丸放到了石椎木医箱中,这才入宫送药。
苏玉自秦砚走后一直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中,心中想着该回房去睡了,明日秦砚还说要带自己去城郊游玩,却连换个姿势都有心无力。
那一晚,秦砚都没有回来,就连两人相约的第二日,他还是没有回来。
苏玉在秦府中一直等,等到第五日,秦砚终于风尘仆仆归来,随之带来的还有两个消息——
一个是苏贵妃服了药之后身体好转,另一个便是先帝……驾崩。
“若是按照幺妹的说法……”苏逍伸出手,轻轻抚平苏玉皱着的眉头,却问向父亲苏世清,“先帝驾崩,会不会与秦砚有关?”
苏世清摇头道:“不会。虽然已然过去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清楚,但就算是当时在场的宫人,又有哪个能证明救活太后的药与对于先帝枉然的药不是同一副?众人皆知当时先帝已然不行,只靠几口百年老参吊着,想来秦砚的药就是有神效,对于那样的病患也只能束手无策……”
苏玉诧异父亲于这件事上竟然会帮衬着秦砚说话,点头同意道:“若是秦砚要加害于先帝,只需晚上几日拿出那药便是,太医院中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驾崩也就是那么几日的事,秦砚倒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苏逍见这父女二人在这件事上竟然达成一致,但因为两人分析各有各的道理,是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向了苏玉,继续问道:“之后呢?”
“之后?”苏玉笑笑,“之后除了一纸和离书,他还留给我其他选择不成?”
那日秦砚回来之后,其实并没有呆多久,就被苏贵妃频繁的传召入宫,理由都是苏贵妃身体微恙。
有时传召时天色已黑,苏玉与秦砚都已歇下,可秦砚仍是会匆匆忙忙换上衣服,马不停蹄的赶入宫中。
一去,便是一整晚。
苏玉每次看着秦砚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都会想到他这么着急,却是为了进宫去看别人——一个顶了自己长姊的名字,被他亲自送进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