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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机械地咀嚼着“子规”二字,初染茫茫然转了头看他,正巧对上那双远山般明朗深沉的眸子,心里头也不知怎么的就觉着不自在了。这几日,她总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就是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上元之夜的旖旎箫音,斑驳灯影竟梦魇一般挥之不去,身上仿佛有一张网,把她越包越紧。
“风初染,你赢了。”
“你喜欢花灯,我可以给你去买;你想要去放花灯,我也可以替你去放;你若是这次没看够,大不了我们明年再来。”
“风初染,你就这样不稀罕我救你是不是?!那好,我偏要你这辈子都欠我!”
脸上一热,她下意识用手反复贴着那两抹绯红,有些窘迫:“你看什么?!”
毓缡原本清俊的脸顿时舒展开来,瞧她这模样,不禁挑眉戏谑道:“别掉下去了。”边说,他边加紧了臂上的力道。子规?子规声里雨如烟哪,他淡淡一笑,有多少年没有再叫这个名字了,自己突然提起,也难怪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欲解释,忽听“啊”的一声,面前的女子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好好的芙蓉镇,干嘛非。。。。。。”说到这里,初染猛的意识到不对,赶紧截断了话茬。这脸一烧,脑子也跟着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笨!她敲了一记自己的头,小声埋怨道。想当年,子规镇就是因为水芙蓉的艳色而更名至今。但没有人知道,曾经芙蓉阁里的当家花魁,名冠明汐的凝尘姑娘,是他毓缡之妻,凤城的女主人。撇开爱情,这也是他心头无法抛却的一大硬伤,若有一天,江山易主,即便人们承认他这个皇帝,世俗也不会接受一个不贞的皇后。
说到水芙蓉,似乎今日都没有见她,初染左右逡巡几遍,不由问道:“诶,她去哪儿了?”毓缡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答了:“芙蓉先行去了泠月。”
什么?!初染警觉顿起:“她去了泠月?你想做什么?!”对于毓缡的沉默以对,她更是起了疑心,口气不由加重:“你说过不动它的,这些日子我信守承诺,不让人阻你一分一毫,可你竟私自毁约?!——毓缡,你说话!”
她开始在马背上挣扎起来,也不顾及是否会惊了马,只一心想讨个说法,那心里面全被那话塞得满满的。她使劲儿地捶着他毓缡箍紧的双臂,而他却是抿紧了唇,不答也不还手,眼睛依旧牢牢地注视着前方,扮演着主帅的角色,仿佛丝毫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继续领兵前行。
“毓缡,你别以为救我几次就了不得,我可没求你逼你。我才不要你假惺惺,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初染不依不挠,“你这个利欲熏心的小人,骗我很好玩是不是,好啊,你赢了,我像个傻瓜一样相信了你,现在你得意了高兴了,你笑啊,你大声笑出来啊。——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人家骗我!——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
初染故意说的大声,周边的士兵不是聋子,自然也听得分明。他们虽有疑惑,可面上却不泄半分,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听到,而青玉更多的却是对这个女子的不满,关于她的传闻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些,那日一见,以为她是特别的,可没想到也只是个不讲理的人。
时至二月,天气尤寒,郊外茂林黄叶落尽,枝丫大多都光秃秃的,间或有四季青绿意仍存,但还是显得单调了些。马蹄和兵士落下的脚步,成了静谧里唯一的声响,不远送来几株寒梅的暗香,略略使人心旷神怡。
日近晌午,约距芙蓉镇十几里处,毓缡下令驻军休憩。兵士三两成群席地而坐,炊事营也很快架起了柴火,燃了炉子,准备午饭。
下马后,毓缡习惯性地伸过手去,可初染存心和他赌气,故意看也不看,自己跨马下地,许是太心急,竟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马上翻下来似的,心跳霎时漏了半拍。“你——”初染刚伸出手去想要好好责难一番,可面前的高头大马却很是无辜地瞅着她,意识到无疑是对牛弹琴,她只得狠狠地瞪了几眼消气。
一甩衣袖,正转身欲走,不料又迎面撞上一人,惹得初染愈加窝火,刚要发作,那士兵已经低头连连道歉,而她的手心也在此刻落入一个纸团。
“算了。”初染不动声色地收好,丢下这句话就兀自走开。背着毓缡的方向,她拣了河边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扔起石子来,水花四溅。不多久,那身边大大小小的石头已被她扔了个精光,可心里面还是憋的慌,这时,一只白净的手捏了满满一堆石子伸过来,“喏。”
顺着手向上看,果然是紫笙那张粲然的笑脸,见初染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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