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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亚坐在地上,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到了命悬一线,恐惧让他连被背叛的痛楚都遗忘了。
很长时间——他觉得过了很长时间,实际只是几秒钟后,院中突然响起了果儿的一声短促地尖叫。
犹在惊吓中的许凌亚想要追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很没出息地软得没了力气,他扶着墙不紧不慢地走出去,竭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简陋的院子中,井禾半垂着头,许凌亚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果儿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像是没了气息。
“你……你你你……”
——你杀了她?
许凌亚指着井禾,张口结合。现代社会的教育让他无法接受“杀人”这种残酷的事,更何况,死去的还是不久前还跟在自己身边笑语盈盈的小女孩。
井禾抱起果儿,进门的时候淡淡瞥了他一眼。许凌亚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把我的针包拿来。”井禾将果儿放在床上的同时说道。
“哦……哦!”许凌亚瞥到果儿胸口尚有起伏,知道她还活着,终于回神,连忙从医药箱中取出了针包递给井禾。接着屏息凝气地站在一边,偷眼看到井禾没有反对,松了一大口气。井禾没有理他,从包中取了三寸多长、毫毛粗细的几根银针,在果儿头上扎了几下,看着细细的几根针在果儿头顶颤颤巍巍的模样,许凌亚心里发毛,急声问:“不会对脑子有什么影响吧?”
“她要出卖你,你还担心她?”井禾淡淡问。
之前的事慢慢汇拢到脑海中,许凌亚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井禾拦住了果儿,也许他现在就可以给自己准备棺材了。
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感觉搅着心脏。
“为……什么?”他把她看作妹妹,关心她,照顾她,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平时吃着一样的饭菜,赚了钱,也是第一个给她做了新衣裳……他对她这样好,为什么,还要背叛?
“果儿母亲去世,父亲好赌,要卖儿鬻女。”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可以出卖我吗?如果你实话对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等等!井禾为什么知道?他……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果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才拦下她?】
许凌亚慢慢瞪大眼睛,很女性化地捂住嘴瞪着井禾,仿佛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喷火恶龙。
“怎么了?”井禾眨眨眼看着他,神情很无辜。
电光火石间,许凌亚忽然明白了。
“是你?是你对不对?”许凌亚突然觉得满腹怒火,他想也不想就喊起来:“没错!一直都是你!上次商行有人捣乱的时候……上上次区管事被诬陷杀人的时候……上上上次刘县令勒索的时候……”
许凌亚越说声音越小——怒火冒出来只有一瞬间,渐渐他就想明白了,一直以来,这个人都是在帮助他。虽然他从来没有向自己坦白过,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从他穿越到这个身体开始,他们就没有同房过。起初他还想过要是井禾要求行“夫妻之礼”怎么办?后来似乎井禾默认了双方分居的事实,他也就忘记了,普通的丈夫哪有随便和妻子分房睡的?
他想要启动资金的时候,井禾就抓来了很值钱的蛇;想要创业的时候,井禾就“正好”发现了一个煤矿;遇到险情的时候,井禾不动声色就把问题都解决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感动感激,但事实上,许凌亚越想越觉得愤怒委屈。
对面的这个人,一直以来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出丑,看着他愚昧蠢笨地犯错,看着他自以为得意的张扬。
一定……很可笑吧?
他隐隐有些怨恨,不知是不是从神情中显出了几分(其实是精神力,小许同志),井禾突然微微皱了皱眉。察觉到对方的不悦,许凌亚心中一凌,那刚刚冒出的阴暗想法霎时间灰飞烟灭。
——很恐怖……
许凌亚突然觉得,如果他真的激怒了井禾,后果绝不是自己可以预料的。虽然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但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不起。”
许凌亚喃喃地道歉,看了一眼仍然昏迷的果儿,默默地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当他发现果儿对前一天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并羞答答地想要自赎时,许凌亚并没有半分惊讶,只觉得理当如此。他也没要果儿的银子,当果儿说是自幼订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