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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淮南板着脸疾步走上台阶,压低嗓子对玉蝉说:“姑娘,你可不可以看仔细了再开口?那是总管夫人,你瞎说什么!”
总管夫人?哦,才进门就认错了人……面对自己闹了大笑话,玉蝉窘迫不堪,只能傻笑赔礼,“对不起,但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们不早点告诉我她是谁。”
“你不会慢点开口吗?”古淮南有点气急败坏。
“你真是厉害咧!”笑得前仰后合的路延和对她摇摇头。“哎,可怜的总管夫人,在这院里呼风唤雨多年,今天却被你这小毛丫头,一开口就吓跑了。”
玉蝉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又看到古淮南恼怒不满,很想为自己开脱;可想到热心热肠的总管夫人,确实是被她吓跑的,便觉得没话好说,只得对古淮南歉疚道:“是我莽撞了,为了不失礼,那你先带我去认识你的夫人吧。”
古淮南的脸黑了,面颊上的肌肉猛然抽搐,就连笑不可抑的路延和,也忽然停住了笑声,脸上的笑纹冻结成古怪的直线。
玉蝉再次被他们怪异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地想逃开,却被古淮南一把抓住,低沉地问:“姑娘,你何时听说我有夫人了?”
啊,古淮南没成亲?她又说错话了!
这次,玉蝉没有留下来清解自己的尴尬,只挣脱古淮南的手,转身跑进了敞着门的大厅,不理会身后路延和毫不掩饰的狂笑。
古淮南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跟这个姑娘在一起,他得随时准备承受她因直率和单纯,带给他的冲击。
晚饭很丰盛,玉蝉很高兴没再见到古淮南;路延和说,他进宫去见王上。
那是他的习惯,每次替王上办完事,都要先进宫,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她倒是看到了那位总管夫人,这才明白自己有多莽撞,竟把一位四十多岁的夫人,当作古淮南的妻子,难怪那时大家那么尴尬。
可惜,她还没有机会向那位好心的女人赔不是,那女人就离开了。
唉,都怪她把人家给得罪了,她真该改掉这毛毛躁躁的毛病!
郁闷的她一边自责,一边把注意力转向一起吃饭的同伴。
他们都是这次随古淮南去南方取货的古家侍从,除了路延和,其他人她都不认识,但那并不妨碍他们的交流。
因为天气冷,结束长途跋涉回到家的男人们特别放松。
再加上喝了酒,不免话比平日多,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这次的出行和以往的经历,聊奇谈异事、谈百家传言,声音大得仿佛能揭瓦掀梁。
好在玉蝉自小与贩夫走卒打过交道,对男人们的粗俗言行早已见惯不惊,因而与他们聊得还满开心。
从他们的“说古论今”中,她了解到古家的事业是从他爹爹那辈开始的。
中原地区的商业运输在文景之治后发展迅速,古家老爷年轻时以货运起家,苦心经营数十年,成为闻名天下的贩运商;古家车行车马之多,冠绝天下。
古淮南十五岁接下父业后,就迁离了古家老屋,居住在新建的“千驹阁”。
他虽然年轻,但管理古氏运输业很有魄力,在他手里,古家事业更大了。
他唯贤是举,敢于用人,改变固有的用家奴做帮手的习惯,雇用喜爱做生意、有头脑、有胆识的贫穷人为伙计,给予他们平等的地位相应有的尊重。
对待同行竞争,他不卑不亢,不使用暴力或阴招,无论黑道白道皆一视同仁,以礼相待。
因为他深得人心,在短短几年间,就大大扩张了“天下杠毂”的运输版图,将贩运线延至各个角落,古家因而财富剧增,成为天下巨富。
大家议论的事情,很多都是她过去听过的,只不过今天由这些参与者和见证人之口说出来,具有更强的说服力,她对古淮南的认识,也因此更加具体。
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强商多半心狠手辣,古淮南能在短短的十多年里,将古家生意扩大到如今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高超的手段和算计的本领,如何能做到?
脑海里出现古淮南“大哥哥”般地亲切笑脸,那绝对无法与锱铢必较、冷酷无情的商人相提并论,因此,她觉得他就像一道谜题,而她很难猜透谜底。
不过他也发现,当她无意间问起古淮南如此有成就、年纪也不小,干么不成亲时,男人们就顾左右而言他,变得格外谨慎。
那可真不像酒后口无遮拦的男人!
她有点不满地想,也许就是古家的规矩,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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