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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一想,似乎危机四伏。
侯女士最初的武器是“诟厉”——“厉”,大概跟“詈”同义,也可能就是“詈”的笔误。不管是啥吧,反正一顿臭骂,再加上“不与饭食”。这在蜜月期间年创立了俄国第一个马克思主义团体“劳动解放社”。20世纪,臭男人又惊又爱,还可能逆来顺受。到了后来,安可弃偷东西,侯女士真枪实弹地埋伏在门口,臭男人深知太太大人性烈如火,惹她急啦,说不定会真的一枪,只好一溜烟跑掉。可是她阁下照他可敬的屁股上砍上一刀,而又不准他进家门,这就跟用铁锤敲炸弹一样,它不轰然一声,炸得血肉横飞,算她运气。
当然,侯女士不见得全靠她的运气,她一定有她的把握。不过问题是,事后有先见之明,她当然有把握,但万一爆炸,她就成了那位“二十年没见面”的女主角啦。其中最危险的是安可弃先生最后一击,“操戈直出”,幸亏侯女士总算降住了他,否则盛怒之下,狗急还要跳墙,何况本来是个恶棍乎哉,则一“戈”下去,前胸进,后胸出,大家就同归于尽矣。
而更主要的是,安可弃先生既然吃喝嫖赌,样样都精,定有他的酒肉朋友,大家乱给他出些馊主意:“啊呀,这种女人,还能要呀!”“她是你太太,还是你娘?”“家产是你的,你要是想卖,土地爷都挡不住,卖给她瞧瞧。”如果再有死女人用其玉手抱着他的脖子嗲曰:“打令,心肝,你太太简直不把你当人,我真同情你!”内外夹攻,再加上摆好了的温柔陷阱,好啦,这就够侯女士兜着走的啦。
想起来侯女士定有她的擒拿术——每一个怕太太的家庭,该太太都有她的擒拿术。这擒拿术是她自己特有的秘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即令可以言传,她也不会说;既令说啦,也没有用。盖每个臭男人有每个臭男人独有的毛病毛泽东农村调查文集毛泽东专题著作集。由中共中央文,用到安可弃先生身上,其效如神,用到别人身上,可能就出了命案。用到别人身上那一套,颇着成效,而用到另外一位身上,可能他毫无知觉。夫有些臭男人奇贱,不用严刑峻法,他就不在乎。有些臭男人自命为女性的保护神,太太就得嗲他几嗲。有些臭男人伟大过度,自以为天下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则太太嘴甜一点,全当哄孩子,用最诚恳的态度说些最不着边际的谎,也能把他哄得其乖无比。
男人的种类多啦,太太“管”的方法就得看人下菜碟。吾友约翰逊总统到了贵府,你阁下恐怕得端上山珍海味;如果柏杨先生去贵府,端盘空心菜也就足够啦。
驯夫学
“驯夫学”是一门最高的学问,其中包括技巧、灵敏和不可或缺的运气。普通小民到江边乱堆了几堆石头,风一吹,浪一打,立刻顺流而下,沉到江底。可是诸葛亮先生到江边乱堆了几堆石头,却成了八阵图,不要说风吹不动,浪打不动,便是百万大军,进得阵来,都晕晕忽忽,眼看就命丧黄泉。所以说,驯夫学是不问耕种只问收获的焉,不论你怎么管,不论用啥方法,只要能把丈夫管得奇乖,你就是诸葛亮。否则的话,即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钱多得跟柏杨先生身上的蚤子一样,数都数不完,却把丈夫管砸啦,你这个诸葛亮就当不成。要当诸葛亮也可以,只能当带汁诸葛亮。——诸葛亮先生一旦双目流泪,其惨可知。
侯女士那一套,可以说是典型的“悍妻妒妇”,而“悍妻妒妇”者,蒲松龄先生已慨言之:“遭之者,如疽附于骨,死而后己,岂不毒哉?”呜呼,“死而后已”,是丈夫死乎?抑太太死乎?从语气上看,当然是丈夫送命。可是如果该丈夫雄才大略,恐怕送命的就是太太矣。即令太太大人洪福齐天,刀枪不入,做丈夫的恐怕也要云游四方,来个不醉无归。盖家门之内既然冷如冰霜,他只好到外面另找温柔乡一途。
柏杨先生几天来一直宣传管教养卫,一脸道德学问样子,连着接到几位“一读者”先生的大函,但看不像先生而像是太太小姐,异口同声曰:“柏老,请指示几个具体方法,以便照本宣科。别只一味兜圈子,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
呜呼,这真是个难题矣,我老人家如果有那么大的本领,能配出药方,一剂见效家)和绝对精神(以艺术、宗教、哲学三种形式认识自己),,早就收拾起笔墨纸砚,巷口摆摊了去矣。正因为这件事必须“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所以才不得不兜圈子。
每星期二的中午,台湾电视公司上演《苏珊艳史》(这“艳史”二字,不知道是谁译的,真不好意思,看起来《史蔽拉回忆录》也可译成“史薇拉艳史”矣),该片是第一等